。我是裴鹊,我是…裴鹊,不死的盗墓界之神…”随着他艰难的呜咽声,镜头中忽然出现了一蓬血雨,从镜头内侧喷出,一直落在对面的鳞甲上。
在叶天感觉中,每一片鳞甲也是有生命能力的,血雨一到,立刻被鳞甲吸收。之后,鳞甲似乎开始变得兴奋,片片逆张。
“诅咒…还记得那诅咒吗?服部九兵操说过的二战往事中的诅咒——‘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之咒,大炼蛊师玉罗刹的最后一道蛊!”方纯失声叫起来。
鳞甲下面,竟然另外藏着一层更光滑、更细致的白色鳞甲,如同常人穿衣时外套、内衣的搭配一样,黑鳞甲是外套,白鳞甲是内衣。
血雨第二次洒落,喷溅在白色鳞甲上。蓦地,那些鳞甲唰的展开,变为淡淡的粉红色,轻轻颤动着,像是舞台上唱京戏的小生手里潇洒打开的白纸扇。
“歌声,歌声,死亡的召唤声…”裴鹊还能说话,但他的声音变得诡异而古怪,每个字都像被粗砂纸胡乱地磨砺过一样,干涩刺耳。即使只是在听录音,叶天和方纯还是忍不住同时举手,揉搓着自己的耳朵。
“我听到了那歌声,末日,那是末日,所有人的末日…”裴鹊桀桀怪笑起来。
“怎么会那样?”叶天低头,发现方纯手腕、手背上已经满满地起了一层细碎的鸡皮疙瘩。
“天才的盗墓者总是死在最后一个墓穴里,这里很好…最接近大毁灭边缘,所有人都将跟我一样死于大毁灭…”裴鹊艰难地絮语着。
现在,镜头变得出奇稳定,仿佛被牢牢地固定住了一样。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只能证明裴鹊失去了活动能力,当然也无法继续向上攀登了。
又是一阵血雨喷过后,白色鳞甲也直立起来,露出了那躯体的本来面目。那是一种表皮透明的身体结构,表皮之下,是密密麻麻的蛛网状红色血管。除了血管,更有着十几条拇指粗细的黑色管状物,那应该是怪物的筋络之类。最为奇特的是,管状物之内不断地闪动着跳跃的光线,犹如医院里心电图监测仪屏幕上的生命信号。
叶天默数了一下,在这个角度能看到十四条管状物,同时有十四道之字形光线反复跃动着。
“再见…再见,世界…”裴鹊留下了最后的六个字。
那躯体再次蠕动起来,双层鳞甲慢慢落下,重新覆盖在透明的身体上。之后,镜头内只剩灰茫茫一片,再也没有任何具备研究价值的画面。
叶天凑近电视机的音响发声孔,闭上眼睛,屏息谛听。
方纯与他行动一致,凑到了电视机另一边。很快,他们捕捉到了一种既像是诵经又像是哀号一样的声音,音节简单生硬,音调平铺直叙,但又听不出是男声还是女声,甚至分不清是人言还是兽语。
“我们进入熔炉时,听到过那些吗?”方纯问。
她也许不是故意要听什么答案,而是用提问来冲淡心中的极度不安。
“没有。”叶天的表情僵硬得如同庙里供奉的泥胎塑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