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膛，一字一句地清晰回答：“我是他唯一的弟弟，杨风，也就是当年襁褓中的婴儿。”自从手术刀死后，我已经很久没在别人面前承认自己的份了，说到这个“杨”字，一异样的陌生觉在心里油然生起。

“何寄裳会怎么样？”毒虫反噬的下场奇惨无比，我不敢想象何寄裳那样的丽女会变成什么，只是专心致志地把握着方向盘，急速向前狂奔。也许我是在刻意逃避某个结果，任由何寄裳落到这个最终结局，我到对不起大哥杨天，但我又错了什么？

环顾空的小楼，对于这个大哥曾经生活过的地方，我也到丝丝留恋。

我接过照片，何寄裳立即了个“快走”的手势，转走向栏杆边。

“风，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我不想让别人看到我死的样。这张照片是我从天哥袋里偷来藏下的，如果有一天你见到他，替我说声‘对不起’，偷走了他最珍贵的东西——”

如果苏不到西南边陲来，是否就不会牵累到何寄裳的古寨？也就不会发生这么多屠戮事件？世界上没有“如果”一个都没有，苏也不是错误的源所在，我只能默默地承受所有的结局。

“苍天在上，厚土在下，小女苗疆五毒教何寄裳，今生被教规所拘，怀毒虫，不能得遂所愿，死后愿意化为齑粉碎末，坠六回，为鬼畜、为、为蝼蚁赎我生前罪孽。总有一天，要嫁给‘盗墓之王’杨天为妻，七生七世，不离不弃，代代厮守。痴心一片，碧血可表，报请天地共鉴——”

“跟我来吧，我还有东西要给你——”她腰站起来，走向小楼，一阵风拂过，满的青丝忽然飘落了大半。

回到吉普车边，我再次隔着衣服了盒，有了它，很快就能驱散蛇阵，穿过石隙了。未来的路还长，不过解开了目前面临的这个大的死结，总是值得庆幸的。

她走秘室，左手依旧垫着手帕，从电脑旁边的暗格里取那张蓝的照片，举在前凝视着：“英雄人，相得益彰，不知天哥现在过得好不好？”

“天哥——”

“风，你到底是谁？你是不是就是当年襁褓中的婴儿？你跟天哥到底有没有关系？”何寄裳腰肢一晃，倏地冲近我，想要抬手抓我的腕，又生生地忍住。此刻，她是全带毒的人，接到哪里，就会把毒素传到哪里。

“天哥——”

发动车，踩下油门，我也不回地奔向来路。

“天哥——”

自然会远远地逃遁…如果有一天能见到天哥，就告诉他，我…我…”

何寄裳的神逐渐涣散，角的黑血了，额、颧骨、颌下到都有青起来，那些红的蠕动速度也加快了数倍。

“风，你知吗？当年天哥建造木楼时，我刚刚十七岁，这座小楼见证了我所有的青岁月，真的希望在死之前，再看到他，再看到那个襁褓中的婴儿…”

“回答我，回答我——”她的绝望化作泪，冲洗着先前下的黑血。

楼外的风从来就没有停息过，此刻越来越凛冽，令这石阶上的小楼时刻都有“不胜寒”的凄惶。

“如果大哥站在这里，会什么？又能什么？”有辣辣的倒鼻腔、咙里，我知那是自己不来的泪，又咸又涩又辣地自己里。

我接过这个扑克牌大小、厚度约一寸的匣，谨慎地放袋里，再不放心地从外面拍了拍。为了得到它，从昨天到现在，已经有太多的人送命了，其中包括年轻的飞月。

再过几秒钟，她握着照片的手也变得漆黑如墨，也许接下来改变的会是她的脸。

我不忍心再看，低跟上去，踏上小楼的楼梯以后，前每一层阶梯上，都留着何寄裳带血的鞋印。古人有“步步生金莲”的佳话，但这一次，每多一枚鞋印，她的生命便要缩短一寸，直至最后的终结。

从一楼到二楼，总共十七级台阶，鞋印越来越淡。

“果然是你，你看着我时的神与那时候相比一儿都没变，仿佛能一直看到我的心底里去。你的侧影，跟天哥那么相像，我真的很想有一天死在他的怀里，这个奢望今生也不会达成了…”她喃喃自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