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脱下自己的外衣替她披上，慢慢走下山坡，向古寨的正门走过去。

他推开我的手，额上的“少年老成纹”苦涩地错在一起，一字一句地说：“杀不了她，是我的耻辱，不能荣耀师门可以，但我不能再给枪神门下抹黑。”

人生在世，要就大哥那样天下无敌的好汉，成为亿万人崇拜的对象，像他那样，即使有一天已经不在江湖，但世间仍然永存着他的动人传说。

寨中间的大已经恢复了东西走向，傀儡师的幻术解除了。

“哈哈——”她笑了，语气倍凄凉“知吗？他被称为‘盗墓之王’并不确切，应该被称为‘人间天神’才对。他的事，没有人能追随重复，当年江湖上的八方手一提到杨天的名字，无不退避三舍。记得当年苗疆发现了那座最值钱的腊王墓，引了全球十一派的人贪心觊觎，但他的脚步一苗疆，不到三天之内，十一派人一个不剩，全退走。任何场合，他都是万众瞩目的焦。我的意思是说，杨天能到的，你、我乃至更多的人合起来都未必能行。”

大哥当年的英雄事迹从一个丽的女中说来，委婉中带着全心的景仰，字字句句都让我禁不住血澎湃。

我截断她的话：“至少，‘盗墓之王’杨天已经到了。据‘捕王’归洛说，他坠落在蛇阵里，正是杨天救了他，而且带他去了一个满是晶石的坑，躺在不计其数的晶石之上。二十一世纪的世界，每个人都很努力，因为大家都明白，努力不一定能成功，不努力却是一定会失败。”

何寄裳长叹：“你那么有信心能探索到山腹尽去？要知，几百年来，没有人——”

“总有一天，我会像他那样——”我直了腰，忽然觉得大哥的存在像一盏暗夜里的指路明灯，一直照亮我前的路。

卡库孤零零的影已然消失在丛林里，他没说“再见”也没回，但把狙杀的次数扩展为十次，已经证明信心并不是十分充足。在巅峰状态的狙击手，永远都相信自己能够一击必杀，更为极端的，枪膛里只放一颗弹，对同一个目标绝不会开第二枪。

我需要更大的手加，何寄裳无疑是最佳人选，因为她比我更迫切地渴望见到大哥。

空气里弥漫着死亡和血腥的气息，我略作考虑，才慎重地回答：“综合各方面的讯息，我有理由相信石隙对面存在杨天大侠留下的足迹，如果可能，希望你也加探险队来。宝蟾只能驱赶毒蛇，你和他之间或许有某心灵应，更能够在第一时间里发现线索。”

何寄裳提到了“死”字，我意识到那真的是一个不祥之兆，偷偷打了个寒噤。

明了这一。

卡库孤傲地摇摇：“风先生，你不是枪手，永远不会明白一个成名于天下的狙击手是怎么想的。师父说，狙击镜的世界里，控扳机的人就是上帝，生死存亡，全由上帝说了算。那人已经从我的狙击镜里掠过七次，我希望十次之内，让她横尸山野。”

何寄裳是五毒教的手，穿越石隙蛇阵时，一定能发挥作用。我越来越到帮手的重要，自从孙贵坠那些透明之后，老成持重的卫叔阵脚大，对于队员们的约束力正在急骤减弱，这绝对不是个好兆。

我毫无睡意，更不想走小楼里去。此刻的古寨，除了我们两个，只有遍地尸，而她是大哥的女人，跟我生命里遇到的任何女孩不同，不是苏、飞月，更不是关宝铃、顾倾城。

“明天会发生什么？”正因为地

“那么，我们应该首先祈祷他能活过接下来的二十四小时，从‘大卸八块’的死咒里逃脱来吧。”何寄裳抱起了胳膊，半夜的山风拂起她的白袍，的确有些冷了。

“我只希望他能活着回营地去。”我说的是实话，营地里需要他这样的手。

“你阻止不了他的，有时候，一个男人要的事远比保存生命更重要，譬如当年离开的天哥。也许，男人脉络里淌的鲜血永远是沸腾的，不达目的死不罢休。”

“很晚了，我该睡了。”何寄裳走小楼，门扉开启声、旧床摇晃声不绝于耳。

“风，你需要宝蟾？”何寄裳踏上石阶时，似乎不经意地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