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站在高处充满了期待的人正在纵目远眺。
那么,它自身产生转动的动力是什么?我拍拍脑袋,困惑不解的同时,先把顾倾城的爆炸案抛开。事情总有个先来后到,对于大哥杨天的追寻,胜过心目中的一切杂念。
萧可冷停止了翻阅搜索,快步走出来,在书房门口向我扬着一本书:“风先生,这里有一本书,是去年九月份手术刀先生最后一次过来时订下的,书送到之前,他已经回开罗去了。我一直觉得,这本书里的某些情节,会跟武士像的角度移动有关。”
窗外,突然掠过一道探照灯的光芒,由东向西,随即是狙击步枪发射时非常沉闷的“噗噗”两声。我一步冲到窗前,啪地推开窗子,随即闪在窗户左侧,向西张望。既然探照灯的追踪方向是向西边去的,狙击手的射击目标也一定是在西面。
萧可冷从身后腰带上取下一只纤巧的灰色对讲机,急促地低声叫着:“什么事?”
对讲机“嗤啦嗤啦”地发出一两声杂波噪音,随即有人报告:“东南瞭望塔报告,有人匿伏在二楼窗外,被发觉后向西逃窜,两次射击,伤到目标的肩部,却没致死。”
我探出头去,窗外寒风凛凛,不见人影。
瞭望塔到主楼窗外,距离不到一百米,如果不是狙击手心存疑惑,不愿意直接射杀对方,窗外留下的肯定就是一具死尸了。
萧可冷耸耸肩膀,表示无奈:“风先生,对方轻功很高明,再加上夜风很大,屋里的人根本感觉不到有人靠近。”
重新关上窗户时,我脑子里一下子清醒了:“如果下定决心要一砖一瓦地拆解寻福园,何必今晚费这么多脑力来苦苦思索武士像的秘密?与其纸上谈兵、临渊羡鱼,不如及早休息,保存体力,明天一举动手解开这一大堆谜题。”就像中国的某位伟人提倡的“君子敏于行而讷于言”或者只有多动手、多动脑、手脑并进,才是一个盗墓高手应该具备的英雄本色。
萧可冷手里拿着的,严格意义上说并不是一本“书”而是某种私人装订的册子。湖蓝色封面,两寸厚,八开大小,里面的纸张都已经泛黄了。
我轻轻地“咦”了一声,因为它让我想起自己游历南京时在一家私人藏书馆里看到的册子,至少从外表看来,它们是一模一样的。第六感是很少犯错的,即使我知道全球有华人存在的地方,就有这样古色古香的册子存在,但我能感觉到,它跟那家古名为“思秦慕汉仰唐尊宋”的藏书馆里的珍品同出一辙。
那家藏书馆另有一个新名,名叫“恨晚居”就在南京雨花台西面的琉璃坊后街上。
萧可冷把册子放在茶几上,有些歉意地笑着:“手术刀先生花十五万美金订了这本书回来,自己没看,让我先睹为快了。至今想起来,还是觉得对不起他。”
她从没对我说起过对手术刀的想念,但我看得出,每次提到手术刀,她的眼眶总会湿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