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城笑起来：“风先生说笑话了，大家都是江湖中人，何须多问？”

我的视线落在武士像上，越来越觉得他面对的方向怪异无比。那柄佩剑无法这件事，应该预示着某特殊机关的存在，是机关控制了佩剑？还是佩剑的控制着机关？

“咳咳…”顾倾城低声咳嗽起来。

“风先生，其实知不知五湖古琴的来历，对你没有任何用。你不想听假话，我也不想说真话，怎么办呢？”她为难地推了推镜，仰起脸思索了一会儿，想了折衷的办法：“我只能笼统地说，它的琴弦可以发某特殊的声音，隐藏着一个大的秘密——只是猜测而已，还没能得到最后的肯定。这样的答案，你还满意吗？”

江诗丹顿表上的镶钻，同时放十几璀璨的光芒，照亮了我对面的青铜武士像，而她不经意地捋捋发的动作，更有“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镇定。

她重新走回来时，先看了看腕表，非常肯定地说：“时间差不多了，我订制了一紫檀木的琴箱，此时大概运到札幌机场——当然，如果风先生这边易不成问题，明天中午之前，我就能顺利返回港岛，那么我跟家兄，都会对风先生表示十二万分的谢。”

这尊武士像上并没有铭牌刻印，所以只能常理判断他的产地是中国，而中国历史上曾现过数以万计的机关设计手，连能飞能叫、栩栩如生的碧玉蝉都能来，早就达到了“无所不能、登峰造极”的绝妙境界。如此庞大沉重的武士像，要在他内安置十几机关，还不是轻而易举的小事？

“风先生，你不想问些什么吗？”她并不落座，抱着胳膊在客厅里来回踱了几步，像是一个没有听到烈掌声的舞者，未免有小小的失落。

我也跟着笑起来，要想挟带私货离开日本，海上异国商船是最好的秘密通，只是当我们看到一辆加长的黑丰田皇冠车平稳地现在公路尽时，顾倾城脸上的笑容立刻止住。那型号的汽车，丰田公司仅仅生产了一百辆，全是亮黑，并且仅供日本皇室使用，上面本没有行驶牌照，而是嵌着一张一尺长、三寸宽的银金属板。

黑人再怎么说也不敢明目张胆地与警察对抗，先机一失，立刻全局受制。

瞭望塔上的狙击手们没胆量向警车开枪，所以六辆车长驱直，冲到别墅大厅前的台阶下，嘎然而止。车门大开，一共下三十名怀抱冲锋枪的特警，四散分开，一队大厅，一队控制大门到台阶的林荫，另外四队向四角的瞭望塔。

“琴在哪里？”我问。

我注意到书房里同样一尘不染，所有的书都排列得整整齐齐。安死了，信自己一个人仍然着同样的工作，应该非常辛苦——我从来没减轻过对她们妹的怀疑，耶兰和安的死来得相当突然，我宁愿相信是安的异常表现让她背后的主使者下了杀手，而耶兰只不过是适逢其会的垫背者，借以分散人们的怀疑视线。

“那么，琴的来历呢？它里面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能值得令兄这样明的古董商人开天价？”不等她回答，我举起双手，郑重其事地补充：“顾小，请你告诉我真实答案，如果是些莫名其妙的搪理由，不如不说，免得浪费大家的时间。”

院里突然起了一阵喧哗，我起从窗里向外看，大门外的公路上，连续驶来了六辆灰的加型警车，每一辆里都坐满了钢盔、表情严肃的武装特警队员。

我知一定是在自己昏睡时又发生了什么逆转现象，大亨已经放手，她才会着手安排带古琴撤退的步骤。

劲的版本，让我心里一阵惊疑。

顾倾城重复了一句：“风先生，如果答案满意的话，我们可以易了吗？”她对外面来的警察并没看在里，只是镇定自若地行自己的工作。

我向窗外指了指：“顾小，就算你买到古琴，怎么运去？”

她一阵错愕，但仍然及时回答：“在右翼的一间空房里，我需要将它放置在室温十二摄氏度左右的空间里，以此保持琴板的线变形。”这个问题无关大局，并不是她期望我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