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象僧隔得我非常近，并且站在上风，一古怪的味随风传我的鼻里。

“嘿嘿…”他锐地觉到了我的异样，讪笑着退后了三大步。

我翻开本，随便找到一缺页位置，看到神大师用极潦草的笔迹写着：“如果能对枫割寺的未来发展产生大推动力，让位、退避、离寺，都不是问题，但谷野神秀给我的觉，似乎对‘日神之怒’并没有完全透彻的了解，可信吗？他的计划可行吗？还有，神秘人的现，对于枫割寺，是福？是祸？”

我抬起，看着他那张在火光里时明时暗的脸，忽然有一极其熟悉的觉涌上心：“为什么总是觉得他似曾相识？”

谷野悉一切的本事，的确让人惊骇，如果他有意对付萧可冷和张百森，刚才两人几乎没有还手的机会。

“还要等一下张先生，象大师，你得非常好，谢谢。”我准备走过去最后看一邵家兄弟，但象僧诡秘地从袖里取了一个黑塑胶封面的笔记本，双手递过来，又警惕地斜瞟了一下萧可冷，才压低声音说：“风先生，这就是神大师日记中的一本，虽然撕去了十几页，但我还是觉得大有研究的价值。”

象僧的袖很大，在北风拂下，险些倒卷上去，他急忙甩甩手臂，把袖垂下来。

象僧又一次开：“风先生，时间不早了，您的朋友是不是可以——”

“风先生，只要您一声令下，仪式就可以开始。”象僧指着距离柴堆十步的篝火，认真汇报着。

匆匆看了这两段，张百森大踏步地走了来，一声不响地走近担架。

象僧低声问：“风先生，其它日记都是很久前的琐事记录，只有这本，从二零零三年一直到主持去世前，其中牵扯到很多的名词，对您有用吗？”

我带着她快步穿过回旋的长廊，径直向北，从洗髓堂侧面经过，又过了六重院落，前面向左，便是回院的黑木门。一靠近木门，鼻里先钻某古怪的焦糊味，那是殡仪馆火化场的特殊味，有别于世间任何一怪味。

廊檐下的僧人同时惊呼了一声，其中一个忍不住大声叫来：“对死人血，大凶之兆！大凶之兆！”

如果关键页面被撕去了的话，再有用，也只是个残缺的谜面，而不是让人茅顿开的谜底。看来，今晚我需要挑灯夜读了——谷野是发掘“日神之怒”事件里的主要人，正是他的贪让风林火山钻了空，才导致了自己被囚禁的事实。

萧可冷凑近我，低声请示：“风先生，要不要劝一下张先生，免得他伤心过度——”刚说到这里，张百森肩一耸“咯”的一声，了一鲜血。所幸，他快速扭，才没把两尸脏了。

我推动木门，它在我手底下发“吱扭”一声怪响，突兀而怪异。

我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微笑着回答：“很有用，谢谢你。”

后面被撕掉了两页，日期更是跃极大，从二零零三年的二月到了十月，接下来一段是这样的：“地下埋藏着什么呢？谷野示的探测图片，说明了一个大海底的存在。它会通向哪里？太平洋吗？可笑！仪是人工制造的，当然会偏差，我就不信，真有那么一个大存在的话，历代主持能不知？”

笔记本只有二十厘米长、十厘米宽，是一个类似于行事历的东西，一般只会用来记记电话号码之类的。

江湖人的生死诀别，没有普通人的痛哭泪的场面，张百森一直沉默着，维持着那姿势有十分钟之久。那些诵经的僧人已经退到西屋的廊檐下，缩着脖站在寒风里，半闭着睛昏昏睡。

她重新从袋里取手枪，仔细检查了一遍，再放回去。

张百森忽然俯下，分别握住了邵家兄弟的手。

院中间，已经整齐地码好了两米见方的上好松木短柴，度超过一米五十，并且随风传来特鱼油的腥气。放着邵家兄弟尸的担架就在柴堆旁边，被五个灰衣僧人围住，念经送行。

我猛然警觉：“他不该这样称呼张百森！毕竟两人之前曾在洗髓堂里过手，至少会比普通人之间的关系要熟识一些，不至于陌生到要说张百森是‘您的朋友’这句话。”

“风先生——”篝火前的象僧反应非常灵，上跑过来迎接，影在地上蹿来蹿去。

火光从虚掩的门里透来，斜洒在方砖地上，偶尔能听到几名沙哑的中年僧人诵经的声音。

回院里的气氛一下悲伤起来，我只看到张百森的背影，他的地垂着，沉重的负罪表无遗。

回院有一排朴实无华的北屋和三间西屋，屋里的灯光都很昏暗，因为那是停放灵柩的地方，就像中国南方的“义庄”死人是不需要灯光的，他们只需要用来指路的“长明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