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让我由于太过激动而声音渐渐提高,无法自控。
苏伦忽然轻轻地说了句题外话:“风哥哥,你有没有感觉自己最近很瘦…很憔悴?”她取出口袋里的一面小巧的圆形珐琅面镜子,啪的弹开,伸到我面前。
我愣了愣,下意识地反问:“是吗?”
镜子里映出我的脸,苍白中透着一抹蜡黄,双眼满是血丝,眼眶上下全都是惊人的铁青色。嘴唇上干起了细小的水泡,并且脸上、脖子上全都是大漠里特有的浮尘——“这是我吗?”我自嘲地笑着,用力在脸上抹了一把,触到那些水泡,猛然感到一阵钻心的痛。
自从四位专家飞抵营地开始,我几乎就没踏踏实实的睡过一晚,全部心思都给土裂汗金字塔占据着。就算在睡梦里,所有的梦境片断也都是洪水猛兽、古墓怪蛇之类匪夷所思的恐怖情节。
“人,不是铁打的,要是你累病了,我在营地里还能依靠谁?”
又是一句题外话,苏伦的声音变得柔柔弱弱,仿佛随着夜的凉意渐渐合拢过来之后,她的心情也一步步消沉了。
我并非不解风情的傻瓜,只是不想早早地让自己被情丝纠葛住。
天下那么大,江湖那么辽阔,自己曾仿效古人“匈奴未灭,何以家为”的壮举庄严地发过誓:“在所有理想没完成之前,绝不考虑儿女私情!”
“我没事的,咱们大家都会没事的。”我叹着气起身,避开苏伦的镜子和关切。
只是一瞬间,苏伦又恢复了冷静,收起镜子,切换了屏幕上的画面,显示出了一页密密麻麻的文档资料:“风哥哥,我们有理由怀疑,藤迦身上穿的,是某种古埃及仪式里的‘圣衣’。同样的例子,曾经出现在玛雅文明的壁画中——”
文档尽头,是一幅极为清晰的石刻壁画。铁青色的石头上,刻着一张宽大的祭台,四周围绕着面容庄重、衣衫褴褛的一大群人。其中一个,手里举着火把,正要点燃铺在祭台上的一堆干柴,而干柴上面,平躺着一个身子极其短小的人。
“壁画来自玛雅人金字塔的圣殿基座上,据考古学家们推理考证,这种祭祀仪式,是在祈祷上天派遣天神,附体在祭品身上,扫除人间瘟疫。”
苏伦敲了两下键盘,将那祭台上平躺的人放大到极限,这下能模模糊糊地看清楚了,那人头顶、身上、脚下的装束基本跟藤迦的诡异状态相似。
“你的意思,某些神秘的人,将藤迦掳掠进金字塔,将她当作祭祀上天的祭品,给她穿上这种奇怪的衣服…”我一边紧张地思索,一边审视着画面上的那个身材极其感受的人。玛雅人的壁画也是毫无比例可言的,因为那个小个子的人,样子像个发育畸形的病态儿童,手脚细得像四段营养不良的甘蔗,再套上那奇怪的护肘、护膝,简直儿戏一般。
“可以这么说。”
“哈,不过,你的理论有个最大的破绽,玛雅人的文明发祥地跟金字塔相距有多遥远?无论是地域还是年代、无论是文化方式还是种族特征——两者差别,甚至可以用土星人和火星人之间的差别来比喻。所以,玛雅人的祭祀意义,绝对不可能照搬到埃及人的祭祀活动中来引用,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