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我失言,您说的完全正确,是我见识浅薄。”
“请别抬举我,为人父母如果自贬身价,在孩子面前怎么抬得起头来?”
这最后一句话才让东堂伸彦察觉到叶月的存在,于是他侧着头问道:
“相马先生,您还这么年轻…看起来似乎比我还小,恕我冒昧,请问您今年贵庚?”
“三十三。”
“我三十六,嗯,看来您满早婚的。”
“东堂先生,您小孩比我女儿还小吗?”
“不,我目前未婚,一方面因为工作太忙,一方面是条件太高,所以一直遇不到好姻缘。”
“刚刚的事情是不是引起您的不愉快?”
“啊,您果然误解我的意思了,请别放在心上,这只是我个人的偏见罢了。”
出人意料地,他笑起来仿佛像个十几岁的少年。
伸彦只大邦生三岁,但年收入的差距却是一千比一,也因此他根本不会把这种小事放在心上。于是邦生总算能够和女儿继续呆在这个休闲都市享受优待,由伸彦一下这段话就可以证明。
“我们还必须仰赖相马先生莅临演讲,希望届时能欣赏到您的热忱与高见。”
“我会谨记在心。”
邦生与伸彦打完招呼,在收据上签完字便走出餐厅。只见在外头等待的叶月立刻冲上来。
“爸爸,你没事吧?”
“哪会有事?我只是跟这里的社长聊聊天而已。”
“这里的市长长得满帅的,不过还差爸爸一点点就是了。”
能够一脸正经谈这种事情的在这世上也只有这个小女孩了,邦生笑着摸摸女儿的一头短发。
“要不要爸爸在你未来女婿的名单里列入这个社长啊?”
这当然纯属玩笑,谁会要一个比自己还老的女婿?看来东堂伸彦以后可能就要抱着他那高不可攀的择偶条件,独居在附有温泉设施的高级养老院了…
Ⅲ
他们父女俩并没有立即回房,而是搭乘电梯到二楼。这层楼全是商店街,札幌与东京的名店在这里都设有分店。“可以就是乌拉尔银座大街。”邦生想道,不过实际上商店街的称呼当然没这么俗套,而是以拉丁语取了一个装模作样的名字。
眼睛所及几乎都是流行服饰名店,好不容易才找到唯一一家书局,叶月留在书局里买书。父女两人都嗜书如命。邦生找了大理石走廊上的一处长椅坐下,还来不及喘气,同座的大胡子就凑过来聊天。
“请问您是相马先生吗?”
“啊…是的。”
“请问您知道这瓶酒的品牌吗?”
“不…”
“这是一九八二年的夏特姆特伦特希特,稀世珍宝哦。”
“哦,是吗?”
关于美酒与佳肴方面的鉴赏知识,邦生几乎完全没有。他只知道酒分成白与红、威士忌则有苏格兰与波彭,他过去甚至还以为所谓含羞草沙拉是一盘沙拉里点缀了一堆含羞草花瓣。
“这种宝贝居然摆在后面被当成货品出售,简直是暴殄天物。”
“很抱歉,请问您是哪位?”
邦生的询问让这名男子浮现出露骨的失望神情,想必他大概笃定邦生绝对不会不知道自己的名字跟长相,这是经常上电视节目的人特有的心病。
“是我太冒昧了,我叫增永启三…在电视上参与过有关料理与品酒方面的评论节目。”
“哦,是吗?”
“关我什么事?”这句话差点就脱口而出。
“有件事不知道您晓不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