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晕眩的想像。如果能让基因起作用,那么他们也许能挽救世界上每一个汉克·波兰斯基和霍利的生命,他转身看着其他病床,想像着床上的病人都已恢复健康。他想像这间病房关了门,原因很简单,因为不再有病人了。
要是贾斯明弄清在“黑洞”找到的相同基因主人的身份就好了。他希望巴黎数据库的那个相同基因有一个表明身份的姓名或头衔,而不仅仅是一个编号6699784。他还希望贾斯明当时能拷下整个基因组,而不仅仅是与拿撒勒基因相同的那部分序列。那样的话他们就能运用基因精灵软件来复制那个人的外貌了。
虽然如此,他至少知道有一个活着的人拥有与基督相同的基因,并且知道在哪个数据库里。贾斯明再次闯入“黑洞”找到那编号后面的名字,只是个时间问题。兄弟会的救世主,也是霍利的救星的名字。
“汤姆?”
他转过脸来,看到阿列克斯朝他走来。突然他的好情绪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父亲还没说出第二个词,汤姆已经知道了是什么消息。阿列克斯今天带霍利去马萨诸塞中心医院去做脑部扫描的。他拉长的脸很明显地告诉他检查结果是阳性。尽管汤姆知道丹的预言会变成现实,但这个预言如此准确,真的成为实实在在的事实,还是令他感到震惊。
那天晚上霍利看了报纸上关于“传道士”被抓的报道,对汤姆说爸爸和教母成了英雄,真是太棒了。就在这时,很随便地,她第一次提到她感到头疼、头晕。她说虽然现在她已不再玩电脑了,可是头仍然疼。他听她说完,什么也没说,然后给她两片止疼药。
在这之前,汤姆检查过女儿脑部扫描上出现的阴影。他发现霍利的癌不但已经开始,而且正以惊人的速度发展。现在更加迫切需要贾斯明弄清那个相同基因者的姓名。但不管迎拿计划的结果如何,何时能有结果,霍利是等不及了。现在重要的是要告诉霍利她的情况,以及需要做些什么来帮助她。他曾经无数次给重病人透露情况。他总是怀着同情与人道主义希望能治好他们。但是,跟自己的宝贝女儿谈她的病情可不是一回事,他再次希望奥利维亚能在身边给他帮助。
第二天早饭后他与女儿在花园散步。这是四月中旬的一个晴朗的春日早晨,草坪上的露珠还没有消失。去年秋天奥利维亚种下的花球开得正盛,一团团一簇簇的红花和黄花。空气很新鲜,散发春生命与春天的气息。
草坪的另一头,花匠在侍弄玫瑰花丛,他头上戴着褪了色的波士顿棒球队帽。他停下手里的活儿抬起头,朝他们笑笑。
“早。”
“早,特德。”霍利和汤姆齐声说。
特德已退休多年,他每周一次来这里帮助奥利维亚种植花草将近七年了,但自从奥利维亚死后,他经常过来,独自实施他和奥利维亚曾一起讨论过的播种花籽的计划。汤姆好几次提出按他的工作时间付工资给他,但他一概拒绝。他总是摘下帽子,挠挠花白的短发,郁郁地笑笑说:“谢谢你,卡特博士,但我这把年纪也没什么别的什么事可做。这也是我接近奥利维亚的方式,你懂吗?”
汤姆真的能理解他。他也知道,这个失去妻子的孤老头也喜欢与妻子相伴的。
汤姆拉着霍利的手,和她一起向花园的另一头走去,她肥大的牛仔裤的裤脚都被露水打湿了。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头疼吗,霍利?”汤姆问。
她脚上的光辉牌运动鞋踢着潮湿的草坪“不是因为电脑吗?”
“不是,霍利,不是的。”
她抬起脸看着他,蹙着眉头在思考。他见过这样的表情。“那是因为什么呢?”
汤姆停下了脚步,在她身边的草地上蹲了下来。这时霍利的淡褐色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他对她笑了笑“首先,霍利,不要害怕。我们会让你不再头疼,你会好的。你懂吗?”
“我懂,爸爸。”她回答的时候声音很平静。她看着他的大眼睛充满绝对的信任,让他感到揪心。
“你还记得昨天爷爷带你去做的检查吗?”
“嗯,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