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小姑娘这么说，沈淮也只能撇嘴一笑，他也没有想到第一次跟隔邻居接，竟然是这么一个情形，说：“大人的世界总是很复杂，有时候吵吵闹闹都很正常…”

“真是麻烦你了，”女人又是难堪，又是歉疚“你车上的血，我回去再帮你洗…”

“我叫罗民，我人叫丁秀…”罗民闷闷的说，想着别的事情，完全没有跟沈淮说话的心思，只是沈淮问一句，他答一句，也没有要问沈淮姓甚名何的意思。

沈淮早晚归，跟小区里的人几乎没怎么打过照面；成怡现在会经常到霞浦来过周末，反而比沈淮有更多跟左邻右舍的接机会。

沈淮见女人长发凌，简单盘在后面，三十六七岁的样，在急诊室大厅的明亮灯光下，角有几丝鱼尾纹，看上去又憔悴又疲惫，脸上还有给男人来的掌印，因为刚才也是刚回家，还穿着外的衣服，判衬得材挑又——沈淮心想这对夫妇这么折腾，也难堪面对外人的，他就想着先走。

“对了，我搬109都快有半年了，都还不知丁哥你叫什么名字呢？”沈淮主动近乎的问。

沈淮还是没有能听明白对方的方言——女人似乎意识到沈淮听不懂方语，换了普遍话说：“真是不好意思，这么晚都还打搅你；你先回去吧，我们等会儿自己叫车回去…”

男的心事重重，只是沉默的。

一会儿，那男人也走来，沈淮都不知要跟他说什么。

这会儿丁秀走来，似乎是往外面的公用电话走去，罗民跟过去，两人站公用电话那边似乎又为什么事情争吵起来。

沈淮讪讪的一笑，不再没趣的去什么近乎。

一些，沈淮还能勉听得懂东浦话，但这男人说话的声音又又涩，仿佛粘在咙里挤来似的，沈淮愣是没听明白他在说什么，他要专心开车，只能微笑以应。

沈淮不想没趣的去劝什么架，走回急诊室。

沈淮刚走两步，摸了一下袋，才发觉刚才急着来，就随手将手机跟车钥匙拿来，房门钥匙串却落在家里，他吐脚步，走回到急诊室，跟夫妇俩说：“我忘把家里的钥匙拿来了。等她把脚包好了，一起回去，我还要从你们屋借张凳，翻回我那院里呢…”

有些家务事是外人无法劝的，这男人认定女人给自己了绿帽，夜里喝了酒动了动怒之下打了女人，他一个刚搬过来住都没有打过照面的邻居，能劝什么？

“都是邻居，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那血迹，没有什么关系，我把椅换下来就是了…”沈淮说，见小姑娘脚上打了麻药，没有那么痛了，但似乎依旧不忿她父母今夜撕破脸的吵架，又或许是在他这个外人面前难堪，依旧别过脸去不看一人。

正好在打破伤针，小姑娘叫一名护士扶着，脸惨白的坐在窄床上，小半片雪白的给另一名护士在戳针——小姑娘看上去十四五岁的样，有些瘦，扎了脚，失血过多，睛也有些没那么有神采，却是个漂亮的女孩，遗传了她妈的良好基因。

沈淮走过去，拉了一把椅坐下来，跟她说话打岔：“你是不是叫罗蓉啊？我们当了小半年的邻居，好像都没有正式见过面呢…”

“我见过你未婚妻，她说你叫沈淮，你跟你未婚事，关系似乎很好，”父母不在跟前，罗蓉稍稍开朗一些，也跟沈淮说“不像我爸妈…”

夫妇俩依旧在怄气，沉默着不跟对方说一句话，只是跟医生问女孩的脚打不打——沈淮也不想在外科急诊室里等着看一家三彼此怄气，便跑到急诊大厅外，蹲在台阶上烟。

“他们才不叫正常，我又不是什么小孩真就什么事都不懂，他们要离婚早离婚好了，我也不用他们照顾什么孩还小、离了婚对孩成长有影响之类的，他们这样才对我有影响呢，”小女孩说“刚才他们在这里竟然还想吵，我烦透他们了，把他们赶了去——我都恨不得玻璃能扎得更一…”

“好了，不要胡思想了，你爸妈应该都是最喜你的人，”沈淮宽她说“他们也会理好自己的事情，你不用太多心的…”

那男人大概也误以为沈淮不愿意搭理他，将中华烟放回到仪表盘上，沉默的看着车窗外。

不过，两个大老爷就蹲在台阶前不吭声，也不是那么回事，沈淮递烟过去，说：“扎得应该不，包扎好，打一针破伤风，休息两天应该就会没事。”

县中医院离城南小区就三五钟的车程，沈淮怕夫妇俩应付不过来，陪着一起抱着女孩急诊室找医生清理伤、包扎。

女人跑过去缴费，又跑回来冲着沈淮又急又脆的说了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