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国栋不见影子。
“老乔呢?”他问通知会议的秘书长。
秘书长赶忙起身:“乔主任打电话说,身体不舒服,不能参加会议。”
“身体不舒服?昨天他不是还找老奎谈过心吗?怎么现在身体就不舒服了?”坐在边上的周一粲突然发了话。
周一粲一大早就从省城银州出发了。本来她今天是要去水利厅的。昨天晚上洗完澡,她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连夜就将电话打到了水利厅厅长家里。厅长听完,说了一番畏难话。就在周一粲差不多感到绝望的时候,厅长却又调转了话头:“你明天先回市里,抓紧写份报告,把旱情还有水库可供水量一并写清楚,然后派人送来。调水的事,容我先跟上游几家水库商量一下。”周一粲的情绪立马高涨起来。厅长虽然没答应她什么,但有了这番指示,周一粲便坚信,水的问题一定会解决。至于工程二号区的渗漏问题,那是下一步要解决的事,暂时还不能催得太急,不过周一粲心里,好像也有底了。今儿一大早,她就急着往回赶,时间不等人啊!她要趁热打铁,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上游水库的水调下来。不料,半道上她却得到老奎自杀的消息。这消息惊出她一身冷汗,也让她的心情再次变得沉重。然而,现在不是沉重的时候。她庆幸自己走得早,要是落在强伟后面,这阵儿说话,恐怕就不能这么理直气壮了。
一听乔国栋找老奎谈过心,强伟猛然一惊。“怎么回事?”他问周一粲。
“让老徐说吧,这事老徐应该清楚,让他跟大家谈谈。”
徐守仁挪了挪屁股,目光不安地投向强伟。强伟拉过椅子,一屁股坐下,望也没望徐守仁,甩过去一个字:“说。”
会议就这样拉开了序幕。据徐守仁说,昨天下午四点钟,乔国栋突然给他打电话,说要单独见见老奎,问允许不?人大主任要见当事人,谁敢不许啊?徐守仁当下就打电话作了安排。五点一刻,乔国栋来到“燕子楼”当时值班的是老虎和一个姓张的年轻警员,他们将老奎带到会客室,并给他打开了手铐。乔国栋说:你们回避一下,我要跟老奎单独谈谈。谈话一直持续到晚上八点二十,中间连晚饭都没吃。晚上九点钟他们给老奎送饭时,情况还好好的,没见啥异常,没想到,早上醒来,就…
“是早上醒来发现的,还是上午九点才发现的?”强伟阴着脸问。
“他们两个醒来就九点钟了。”徐守仁说着话,黯然垂下头去。
徐守仁很是懊悔,本来,安排宋铜负责此案,也是他精心布下的一盘棋。一方面,宋铜是刑侦队长,这案子由他负责,是天经地义的事,况且在此之前,省厅就有人跟他打了招呼,他作为下级,由不得他不听;另外,徐守仁这样安排,也是出于对小奎一案的考虑。小奎的案子迟迟了结不掉,查,查不出问题,不查,问题又总搁在那里。思来想去,他想让宋铜等人参与到老奎一案中来,说不定,有些真相就会自动跳出来。这是一盘妙棋,也是一盘险棋。谁知中间会发生这样一个变局?
他想的还是不周到啊。
“醒来就九点钟了,这怎么解释?”强伟的声音听上去很随意,但里面却有股子不怒而威的气势。
“他们…他们夜里打牌…迟了,早上起得晚。”徐守仁很是内疚地说。
强伟淡淡地“哦”了一声,徐守仁头上立马有了汗。
“那…玻璃碎片是怎么回事?”隔了一会儿,强伟又问。
“初步确定,是…”
“是什么?”强伟紧追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