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真的没反应过来。

王学西说：“唐长还真的能忽悠，差把我们都忽悠住了。”

他搞不清天乐夜总会离宏门大酒店有多远，闭着睛，只觉得胃里的酒一阵一阵地往上翻，直到司机叫他时，才付了钱，打开车门，一阵夜风过，脚下踉跄着，了酒店大门，脚下已经不听使唤了，就在他恍惚间，贾士贞停住了脚步，扶着大门，转蹒跚着走了。连他自己也不明白，固然是酒的作用，但自己为什么到宏门大酒店来！

穷汉说：“面条汤三块钱一碗，面条两块钱一碗，我吃了面条，可没吃面条汤，三块钱减去两块钱，你说该不该找我一块钱？”

两人来到楼下，迎面来了一辆的士，贾士贞走过去拉开车门说：“小张，对不起，请向王主任和唐长帮我打个招呼。”说着关上车门。

贾士贞和唐雨林考察过的五个门，算起来有近三十个人的考察材料要写，当然，作为副级的唐雨林是不会去写的，这样艰的任务全落在他一个人上。他没有计算已经完成了多少，但他到难度最大的还是王学西和汪永这两个人的考察材料。

贾士贞坐在的士里，觉得脑昏昏沉沉的，的士已经驶天乐夜总会，他犹豫了一下，想了想说去宏门大酒店！

贾士贞赶忙说：“差不多了，唐长还有事。”

贾士贞大笑起来“看，都给忽悠住了吧！”

唐雨林也决不喝了，贾士贞觉到唐雨林是差不多了，看他的上都耷下来了。王学西让小李扶着唐雨林，小张扶着贾士贞。了餐厅不远，贾士贞捂着肚说：“小张，我的肚坏了，得赶快上卫生间。”到了卫生间门，贾士贞去，小张则在门守着。过了好一会贾士贞摇晃着来了，一手捂着肚，一只手扶着小张说：“小张，不行了，我要上医院呢！”

“不要，这是我的老病，你把我送到楼下，我打的去拿药就行了！”贾士贞推着小张说。

一觉醒来，贾士贞觉得难受，拿起瓶，倒来的竟是凉！他只好喝了两，又想到昨天的事。自从上次在宏门大酒店初次和华祖莹相识，至今还留下清晰的记忆。她那眉鼻，段自是无可挑剔的。夜人静时，妻不在边，孤独的漫漫长夜，年轻男人的饥渴。不怎么说，他都努力克制着，用理智来控制着自己。可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偏偏糊里糊涂地想到华祖莹。隐隐约约，如同梦幻一般，好像自己吐了酒，醉得无法自制。来省城半个多月，在这世界，灯红酒绿的环境当中，所见所闻，已不再是在乌城那样过着封闭式的自给自足的生活了。

“那怎么办，我去找王主任！”小张慌慌张张地说。

了，对老板说：“找我一块钱！”老板一时糊涂了，说：“你吃了面条不给钱，还向我要一块钱，岂有此理！”

“哪里哪里，真正能忽悠的还是王主任，看把省区划设置办公室的那么多群众都给忽悠住了，还把…”唐雨林突然停住了，他诡秘地看了一贾士贞，把后面的话吞回去了。贾士贞知唐雨林想说，王主任居然把省委组织也给忽悠住了。

唐雨林说：“我这忽悠没别的目的，只是想少喝酒。”

这天早上，贾士贞照样早早来到办公室，拖地抹桌，洒扫完毕后，决定尽快把王学西的考察材料完成了

贾士贞怎么也没有想到，到了省委组织，现在天天要挖空心思动起笔杆来，虽然这些文章没地方发表，却又那么神圣。自从考察工作告一段落后，他每天一到办公室就摊开稿纸，手里握着笔，苦思冥想，渐渐地，他觉得这样的文稿太枯燥无味了，每一个人的考察材料前面的自然状况和个人简历必须一字不错地照履历表抄下来，而现实表现分，都是没话找话说，在任何文里都最忌讳的写法。天天如此，他到太缺少“创作”情和冲动了。小说家们靠的是创作冲动，一气呵成几十万字，可他往往面对这几千字，却是理屈词穷。他甚至想，这样一百年下来，也不可能写的好文章，这样的文章没一个人愿意看，更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发表。但是他又想到，正是这些不成文的东西，成为多少人提升迁的理论依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