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在任天嘉预料之中。程可帷说得对，对方是一个势力大的既得利益集团，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盘错节，骨相连，往往是牵一发而动全。面对这样一张编织严密的大网，要想寻找一个能够突破的节，谈何容易！但她关心的只是其中一个问题：“这个工程立项到底是谁批的，能搞清楚吗？”

“快了，再有三五天就到家了。”

送走苗苗，一直没开的丁忠从包里拿一叠材料，准备汇报。何平知趣地拎起壶，走房间。

看苗苗始终打不起神，任天嘉拿上次回北京特意带来的琴盒，说：“苗苗，阿姨给你拉一首歌吧！对了，你喜唱歌吗？”

上次从毓岚县回来，任天嘉单独约见丁忠一次，给他一个任务：利用他主工业与城建的便利，与金地隆集团负责五洲商务酒店工程的项目经理接接，了解其中外人不易了解的一些内幕。

任天嘉想。

苗苗有些羞怯地摆着衣角，低声说：“我只喜唱我们山里那歌，唱不好。”

“怎么样，有什么展吗？”任天嘉问。

任天嘉沉思着说：“可是从地铁债券集资款中给这个工程拨付资金，的确是郭斧签的字啊！”丁忠也无法解释这一，只默默喝着。

“好听吗？苗苗。”

“不怕县长笑话，我这个项目经理名义上好听，实际也就是个包工，领着大伙盖楼罢了，一切大事，都是我们何总说了算的。”他的笑容诚恳得很，令你想与他发火都发不来。

丁忠说，这一不须查证，县建委和工商局都有记载，审批手续合法。

丁忠摇摇，说：“不算太顺利，这伙人包裹得太严实。”

任天嘉怕她找不着路，持让何平给她叫一辆租车。走到大门外时，苗苗问：“我姑父…还要几天回来？”

为了寻找一个正当理由，丁忠带着县工商、税务两个门一起到了项目经理，借要帮助他们尽快办理相关手续，争取今年内开业投使用。那个项目经理显然是商海里久历风狼的老油条，言谈得，应付自如，简直抓不到他一丝破绽。想看看他们的立项文件，说是存在集团档案室里；想查查他们的经营记录，说被集团调走了；至于财务方面的各项指标，更说是集团有专人负责，总之一切都推在集团总上。

任天嘉有些吃惊，这不像一个孩提的问题。她放下琴，坐到苗苗边，抚地理着她柔的辫。可是苗苗看看钟，突然起来，抓起袋，急匆匆地要回去。

苗苗像在自言自语：“任阿姨，女人是不是就应该像您这样活着？”

任天嘉没注意到，苗苗的神忽然有些黯淡。

丁忠说，那个项目经理一再调这个酒店属于“市长工程”因为是郭市长亲自抓的项目，言外之意是市长自始至终都在介，当然也包括资金的投。“可是我却一直在怀疑他的说法，因为我的记忆，郭市长好像也是事后才知他们在毓岚搞了这么大一个项目，而且也只是大楼建到一半时才到工地看过一次。记得有一天，郭市长还当面问过何广慧，说你在一个县城搞什么国际酒店，能有几个国际人士到这里来！”

“那阿姨先给你拉一段，哪天你再来，阿姨再听你唱。”

“资金来源还是没法查证？”

任天嘉摆好姿势，拉了一曲《良宵》。她拉得很投，苗苗听得也很专注。一曲终了，她还怔怔地没有反应。

。”任天嘉指着何平给苗苗介绍，苗苗羞涩地朝何平笑了笑。

“看来关键是找到人，找到那个南芳，找到何广慧。只要找到他们，一切问题才能迎刃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