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无论是油画、国画、彩还是素描，其中勾画的人，个个栩栩如生，形象传神。他知，这些人都是画家们创作来的，然而，这创作并非凭空而来的，纸上及画布上的人都是有模特原型的，有的人就是现场写生，他看着、思索着，从画中的人想到生活中的他们…

“是啊，如今的人，去酒店、去歌厅的多了，再说，咱们德府市，喜术的人本来就少，像你这样专心认真浏览作品的人更少。”

“看展的人一直这么少吗？”

在双方的微笑中，气氛渐渐松弛下来，展厅里的气似乎比先前足了些，尽宽敞的空间只有主宾两人，但是已不像刚来时那样宁静和拘谨了。姑娘想了想，略微歪一下，稍稍放缓一下节奏地说：

“嘿嘿——你真认真，我又不是弱智，栗和李发音就不同嘛。”

“那是啊，这两个字的同音字太多了，不过，我还是能判断个八八九九的，你那个致，不是志气的志，就是致力的致，你那个炟字，应该是到达的达，达到目的的达，嘿——对吗？”

“你为什么要为我画速写？”这阵儿，他才想到，还没回答姑娘刚才的请求，而刚才说的那些，都是答非所问的东西。他把她提的要求踢了回去。

“对了一半中的一半，是致力的致，但你并没有肯定，而是罗列了志和致两个字。至于你说的达字，错了，我这个炟字，是火与旦的组合，左边是火，火的火

“我只是希望你回答。我也很好奇的。”

“我可以不回答你的提问吗？”

“同志，不，是老师，我可以为你画一幅速写吗？老师，真不好意思！”

“对——发音就不同的，姓栗名致炟。这两个字要不加以注释，你肯定写错。”

“既然这样，我可以告诉你，对，还没问你的尊姓大名，你可以告诉我吗？”

这时的栗致炟方回过神来，从画中回到展厅。啊，与自己咫尺之间的是一个风姿绰约的女。他没有正面看她，只是环视一下展厅，偌大的艺术王国只有他们两人，不用问，这姑娘是负责维持展厅正常秩序的，应该是展的主办单位的人。可是，为何参观展的人这么少？少得只有他一人。他下意识地问：

“当然——可以，姓栗，记住，不是李，是栗，西木栗的栗，不是木李的李。”

说话时，姑娘的睛毫不拘束地对视着栗致炟。就在这时刻，男人的光方正面地近距离地又是极认真地端详着对面的姑娘。啊！她的气质如此脱俗超群，雅端丽。他是从姑娘的睛中开始了这发现。这是一双秀又沉毅的眸，丽中渗透着沉稳，洒脱里蕴有执著。它形适中，黑白相间，恰到好地镶嵌在稍圆稍长稍似瓜形的面庞上。它犹如两个被微风晃动起涟漪的湖泊，静谧中涌动着激情，那分明是一清纯的透亮的情愫。眸上面一对端庄又俊俏的眉，还有遮掩眸的一长长的整齐的睫，都可以印证他的判断。一双眸正中下边的鼻，活赛雕塑家鬼斧神工创造的艺术品，它丰满而不显大，瘦削而不瘪，特别是略的鼻梁并不孤独得如鹤立群，而是与诸个位布局得格外和谐。看到这里，栗致炟方发觉自己有失态了。作为他，他总认为，是不应该这样贪婪地去观察一个女的面容的。平常生活中，在他的生存空间里，他没有这样认真地去注视过哪个女人。也许，那些女人没有引他的魅力，也许，是他的视觉发生了问题，因为是无时不存在的，只是看你发现了没有。他没有发现，自他知青时代初恋的那个姑娘死去以后，他就没有过这发现。可是，这会儿他发现了，不知为什么，他的心竟然慌起来，在一个赛牡丹般的丽姑娘面前，他有些语无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