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大办公楼盖得时间没几年，过去在老市区，是一栋很陈旧的楼房，跟权力机关很不般，虽说掌政府财政预算审大权，却没办法给自己预算一笔楼款。老过市政府后，一开始是分财政的，让一个队的人财实在叫人有费解，当年的人大老主任瞅准了机会，又是过去的老领导，财神爷不得不给面，拿军阀气概来，大笔一挥，动用军款一样利索，打开财库，在政府旁边树起了象征权力的显赫大楼，比政府楼还一层去。两年后的换届选举，人大代表们一呼百应，举双手，全票推选新任市长——财神爷。举手虽说是形式，也能反映老当时的群众基础，至少电视画面爆发的雷鸣般掌声，能叫人心服服。叫我代表举手没意见，轻而易举嘛，鼓掌就不一样了，那是跟自己叫劲，完全能自我掌控，可以个哑语手势来应付，它震后效果是唏唏落落的小雨，还是唏里啦的大暴雨。反正那次是掌声如，符合老当年战前动员的阵势。搞笑的是，老在面对大会堂情洋溢的代表时，过于激动，将本来的鞠躬仪式换成了军礼，那最后敬礼的镜，事后听说市委书记一散会，就叫秘书指示电视台，当晚的新闻画面要删剪。书记对新任市长的敬礼评为三个字：四不像。

了人大楼，熟人也不少，他们本以为我会随波逐，将奥迪一路开人大的，没想到老把我给留置了。了人大才知，主任基本算不上官谓了，有多少委员会，就有多少正副主任，觉老在这里挂上的“主任”衔跟下面那些主任分不大小公母来，碰上有同姓的，岂不是以小充大吗？

策。个啊，我快成刚房的小媳妇，四周闹房的围住那块遮羞红盖，腾“咸猪手”来，想揩油非礼哟。这群黄蜂中，也有另类，最“书记”始终保持沉默，坐在一边静静喝茶看报，事不关己，悠然自得。这位另类人显著特征是：不烟，却也不讨厌二手烟。可能患有严重鼻炎，否则，抗击能力太大了啊，新市长可是个百折不扣的老烟鬼。对于司机室里焦访谈，他是惟一的观众，缄默的观众，年纪轻轻，却显得有城府。老杯的叫声最响亮，可能扰了新“书记”学习党报上的条，他终于说了句：都小声啊，今天参会的人可不少，影响不好。话不多，分量不轻，像是下了一场及时雨，浇灭了烟火，挽救了我这个蜂窝。我一直在跟他们打哈哈，只说自己难得一次小收获，在乡间拾了鸟粪，还不够给你们嘴上的名贵烟草施的。

咱不懂什么制，那玩意儿太，再多加四个我也找不着北，只说司机在不同机关的切受，在此也照例到为止，不敢妄自评论。

自从老退到二线，我还没到隔办公楼去看望过他老人家，一个月来，时常回忆起给他开车的滴琐事，我无法肯定这个老家伙是否归属清官之列，但在一个司机里，他是个憎分明的汉，有时烈如火，有时也会潸然动情。一线二线领导在年龄上有“7上8下”之说，也正是这惯例让老退却得很窝，他是“6”数位，该是上的段落，怎么就钉死在“8”字上呢？就算让老提前引退，也该安个省人大副主任位呀？窝边退，就等同于把过去趾气扬的红冠阉割了，混杂在母堆里滥竽充数，实在憋屈啊！

喧闹之后，有人便耐不住，开始溜达去了，照过去的经验，这类上规模的会议没一天下来是不会闭幕的，可刚去几个，就又来不少，都是局座们的司机，大小领导会聚一堂开会讨论大事儿，大小书记们也要扎堆到一块下经验。兴许新老“书记”在场，总让我到失落，因为哈腰的对象换成了别人，很让我产生烈的怀旧情怀，甚为尴尬啊。于是，我主动撤离了。

别看人大老哭穷，小车一个都不能少，司机室也一样人满为患。我去时，里面一样烟雾缭绕，里面有两张办公桌。小姜端坐在后面一张桌旁，正在打电话，一脸笑。旁边几个司机围在他旁，挤眉的，忍住笑，好象窃听到了电话那的声音。见我来，小姜忙合上手机，站起来给我让座。从刚才这帮司机对小姜表现的献媚之就能看，这个乡镇痞已占据这里的制，树立了一把手“书记”的威信。那几位司机，过去可都是不可一世的角，哪一个没在实权机关混过，开的车至少也是副市长级别的，咋到了这里，都成了纸老虎呢？让一个山间蹦来的猴称王称霸。刚才和秘书长闲聊时，人家秘书长无意中到他小姜，说老领导不把你带过来我们也能理解，那是为你好，可偏偏怎么会找一个不省油的灯来开车呢？素质实在太低了，别说不把他秘书长瞧在

人大办秘书长过去是局单位一把手，跟我关系不错，见到我很是客一番，说你老余是瞧不上咱人大啊，年终奖且就不作攀比了，单差补助都少政府一大截啊。我发现人大机关有个病，只要见到政府的人，首先跟你算一笔私帐，好象他们握权监控的不是财库，只是私人腰包，那可是纪检监察门的事儿。跟人大司机碰时，他们也一个德，埋怨人大太清苦，到下面检查工作是一又一，可车肚总是瘪的，碰到哪位局长给老领导面的，勉包烟，那也是包装，反正是牢不断。政府机关接待人大检查，也总喜调侃一句：哟，领导监督来了，迎指导，迎批评。可在人大听来，这句包着烈的讽刺意味：大权旁落，你奈我何啊？

老正召开什么代表座谈会，没空见我。过去在政府主政，老是很反开会的，座谈会之类的他基本不席，说那场景跟几个老太太在夕下聊天差不多，消磨残余的时光。看来，一退到人大，老也快蜕变成老太了，人大会多嘛，不开会啥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