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竟难以自控哭了出来。先前还怕惊醒尺素极力压抑,此刻见她已经醒了,索性放开,一边抽抽搭搭,一边哽咽道:“尺素,你晓得我很后悔吗?悔不该一时软弱行差踏错,从前一步错,便步步错。这一辈子再也无法回头了…”
尺素道:“奶奶别这么说。怪不了你,要怪,就怪他么那些人,明知这家二爷是个病秧子,却还非要把你往这火坑子里推…”
初念等情绪渐渐稳定,吸了下鼻子,终于慢慢道:“你错了,我不怪他们。司家日渐败落,我身为司家长房嫡女,他们要把我嫁到哪处儿,我便只能嫁到哪处,这是我命,无法改。我后悔是,我从前不该抵不住那人诱惑做错事,把自己原本清清白白一个身子给玷污了,如今他还不肯放过我,你晓得我有多怕吗?我是真真自作孽不可活…”
尺素握住她柔软手,改回从前司家对她称呼,垂泪道:“姑娘别这么想…大爷这样人物,他若有心,谁能抵得住?何况他对你应还上心,不是这么久都没再娶妻吗…”
初念道:“你怎比我还糊涂?他这样人,心里能装得下谁?对我不过是想占为己有而已。他今日不娶,难道一辈子会为我都不娶,就这么耗下去?我也说了,如今我什么都不想,就只盼他能放过我,让我能安安静静待这院子里过一天算一天,便是上天对我看顾了…”
尺素摸出块帕子递过去。初念胡乱抹掉脸上冰凉泪串儿,长长吸了口气,闷声道:“好了,我不哭了,你也去睡吧,明日还要早起。”
尺素忍住泪,摸索着替她盖回先前被蹬掉被,又低声劝慰几句,听她呼吸渐渐平稳下来,这才撩了帐子回到外间。
~~
翌日初念起身,理妆过后,除了眼皮子稍有浮肿,倒看不出什么异样。如常那样携了果儿荃儿一道,去给慎德院司国太请安时,见那里已经聚了不少人,尚未出嫁小姑青莺、徐家二房小姐青鹃、青鸳、廖氏一个远亲家表小姐吴梦儿等都,正围着司国太说说笑笑,很是热闹。
司国太见初念来了,笑着朝她招手,道:“你这些妹妹们趁着我刚过完寿高兴,都撺掇着要去金台园耍子作乐,我拗不过便应了,你也一道去罢!”
初念习惯性地要推拒,老太太又道:“我晓得你是个乖孩子,难为你年纪轻轻便如此懂事,也不必整日守那个四方院里做给人看,一道去便是!把果儿荃儿都带上。”
初念见司国太这么说了,瞧见那俩小孩又都双眼放光蠢蠢欲动样子,一个不字便说不出口了,便笑着点头。
司国太很是满意,笑道:“那就这么定了,回去准备下,明日便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