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娣说错了,什么人都会变的。说不定楚楚现在变得比我还厉害呢。”
“我可不相信。”
“安娣到时候就会相信了。”
俩人亲亲热热地说了一会悄悄话后,宁静将凌微按坐在沙发上,还细心地给凌微靠上一个软枕:“流产也算是个小月子,你还没出月呢,注意自个的身子。”
“我没事,身子强壮着呢。”
“听阿姨的,阿姨是过来人。生楚楚的那会儿吧,年轻不懂事,总觉得什么都无所谓,老辈的嘱咐根本听不见去。生楚楚的时候正是秋天,人说秋老虎秋老虎,真是最热的时候。我呢,不是赤着脚穿着拖鞋到处乱跑,就是去洗头洗澡。现在可好,不是头疼脚疼就是胳膊痛,应了老话了,月子里留下的病痛会留一辈子的。”
“楚楚也是这痛那痛的…”
宁静一下子紧张起来,紧紧地抓住凌微的手,仿佛凌微就是楚楚!“楚楚这痛哪痛的?我怎么没听她提起过呀?”
“楚楚怕你担心嘛。”
“这孩子,什么都瞒着我,”宁静叹了一口气,依旧很紧张地问:“一定是四年前的那次流产没有休息好,落下病根了。”
“没关系的安娣,老人们不是说了吗?月子里的病月子养,等楚楚下回怀孕的时候好好养身体,把亏欠补回来就没事了。”
“话是这么说,可那要到什么时候啊。”
“快了快了,不会让安娣等很久的。”凌微说着,手,下意识地抚向腹部。
安静的注意力仍在楚楚身上,咧了咧嘴:“快了?怎么个快法?楚楚现在连男朋友都没有呢,哪来的孩子啊?”
“安娣,我跟你打个赌怎么样?”
“赌什么?”
“赌楚楚在七个月后生孩子!”
宁静噗嗤一下乐了:“好,赌就赌。你以为生孩子就是吹口气哪,说生就生?还七个月后呢。”
“反正,楚楚要是七个月后没生出孩子来,我就替楚楚生一个。”
宁静乐坏了,轻轻地拍了一下凌微的小手:“你这孩子,又开始胡说。这生孩子还能替代的呀?再说,你拿什么生?真是个傻丫头。”
“嘻嘻,安娣,我没有胡说。”
果然如凌微她们所猜测的,安菊英表面上说是回桂林别苑,实则上,她往医院去了。
到了医院,正是查完房探视病人的时间,过道上,病房内外,全是人,像集市似的。
医生刚走,戴玉便又气哼哼地躺了回去。身子软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她在向慕白羽示威。
昨天磨了一晚上,慕白羽仍然没有松口。
巧克力,仍如天上的画饼,逗得戴玉直流口水。
慕白羽也不理她,自己慢慢地起床,一步一挪地到卫生间洗漱了一回,然后,又一挪一步地蹭到窗前,单脚站着,推开窗户,眺望着窗外的晨景。
窗下,有两位穿着深蓝色大褂的中年女人在修拾院子里的落叶。其中一位说:“唉,再过几天就年三十了,时间过的真快呀,转眼就是一年。”
“准备好了准备好了,儿子回来了,我把我的老爹妈也接过来了。”
“真好,今年你家热闹了。”
“过年过年,不就是图个热闹劲?”
风,像把凌厉的刀,刺得慕白羽裸露的皮肤生疼生疼的。
心,也疼了起来。
要过年了,可自己哪有个过年的劲?环顾冷冷清清的四周,慕白羽觉得自己仿佛被这个世界彻底遗弃似的。
父母亲自打慕白羽和戴玉结婚后就基本断了往来,他们不喜欢戴玉。就是慕白羽负伤住院,慕家爸妈也只是来了屈指可数的那么几次。每次来,他们都要避开戴玉,趁戴玉不在的时间匆匆来看一眼。
昨天下午也是如此,先是打了个电话过来,得知戴玉不在病房,老俩口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过来了。
简短的交流中,与前几次一样,满是对慕白羽的埋怨与责怪。
慕白羽忍气吞声地接受着,谁让自己一意孤行与父母背着干呢?也不能完全这么说,慕白羽和戴玉结婚,纯是无奈之举。
一步错,步步错。
这是父亲用颤抖的手指指着慕白羽说的话。
母亲总归是慈母心肠,对这个能干的唯一儿子那是又气又疼,拉着慕白羽的手,心疼地说:“问问医生,看看过年的那几天能不能先回家去。”
父亲吼了一句:“你回家可以,但不许那个祸害精跟着去,我们慕家没有那种儿媳妇!”
母亲虽然也厌极了这个既没有长相又没有品行的戴玉,但和气为贵,又是临近过年,便恂恂地说:“团圆年团圆年,分在世界各地的人都要相聚在一起。老慕,还是让戴玉也一起回家吧。”
“我跟她过什么团圆年哪?”父亲气不打一处来,不住地拍着床柜,嘭嘭直响!“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放着那么好的老婆不要,也不知从哪个角落里摸来这么个垃圾的角色。你不要脸没关系,我老慕家丢不起这个人!”
提起楚楚,母亲也是一脸的疼惜,边削着苹果边指责:“就是,那个楚楚,要模样有模样,要学历有学历,最可心的是,对老人对小孩,她总是那么的有爱心。她离开我们家有近四年了吧?可楼下的陈阿姨时不时还会提起她,说楚楚如何如何的好,那次在电梯里老毛病犯了,要不是楚楚背着上医院,陈阿姨说,也许老命早就没了—”
慕白羽低着头,好像没听见似的,其实,母亲的话,如重锤,句句敲在慕白羽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