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奇扭白了他一：“老弟，让我怎么说你好呢？其实你今天这么没有错，本无可厚菲。但我想提醒你，说句不中听的话。我们是生意求利的商人，虽然不能唯利是图，可也不能陪本吆喝的买卖吧！再说了咱们不是济人度世的慈善家，这世上象他们这样的穷人多的是，你得了，得起吗？”

季凡对这只白釉矮罐的论断从程汉章送给他的那本冯万里所著的《说瓷》元代瓷篇的记载中得到了有力的印证：李慕函，字平，号十八居士，元代安徽怀宁人。工书画，书法苏轼，山宗王，苍古秀，工写兼至。兼作卉，亦饶有韵致。因不满元人暴政，无意仕途，终日里寄情山，诗作画舞文墨。晚年痴迷于禅宗佛法与制瓷之。当时青瓷以繁琐丰富的装饰，雄壮厚而又妩媚雅致的神韵名闻天下，远销海外。而一向愤世嫉俗离经判的十八居士李慕寒制作的瓷却反其而行之，与青瓷的风格大相径。他以清新淡雅、朴实无华的基调为主，辅以古朴自然、大巧无工的风格，将其一生在书画艺术上的成就和对佛法禅学的参悟完地诠释在瓷中。但是由于他为人低调，不事张扬；而且制作的瓷严格照官窑窑标准，不惜工本，力求益求。因此，他制作的瓷不但传于世的少之又少，而且亦少为世人所知。看来这次是能大赚一笔了，季凡合上这本《说瓷》信心十足地想。

“陈哥，我知你是真心为我好。我只是看到这家人生活艰难，尤其是三个女娃可怜兮兮的样，心里就发酸。我也只是想尽自己所能，以求心安理得。”季凡悠悠说。本想告诉他矮罐的来历，可是看他正在气上，再说就算说真相，他也未必会相信自己。

季凡的心思全放在这只白釉矮罐上，微带玉，晶莹泽的开片，灰白清淡的调，无不散发着一朴实无华、大巧无工的味。通书法绘画，对艺术形象的知力极的他越看越觉得这矮罐有味。从中国画观来看，这是一幅风格淡雅的写意画；而从西洋画的技法看，又是一幅有无限想象力的象派的代表作。

“刘大哥，你千万别这么说，我今天只带了这些钱，只能帮你们这么多了。孩们实在是太苦了，这钱拿去给她们改善改善伙吧！她们正是长的时候，再苦也不能苦了孩。”季凡发自内心地说。

刘宝祥虽然是个人，但是他并不糊涂，从陈奇刚才对季凡的责备中他终于明白季凡给的价太了，已经远远超过罐本的价值，于是这个三十多岁轻易不泪的汉用一双长满老茧的大手握住季凡的双手饱泪地说：““大兄弟，你真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呢！”

“哎！”陈奇有些无奈地叹了气跺跺脚转离去，上车以后他是专心开车，一路上一言不发，车内的空气变得压抑而又沉闷。季凡知他还在为刚才发生的事和自己怄气，于是他笑了笑说：“陈哥，气还没消呢？”

言爬到季凡面前趴在炕上就要磕“这可使不得。”季凡伸手劝阻。其实他也是有私心的，这瓷罐捡漏那是肯定的，可现在这个情形他是骑虎难下，实在是不好说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