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没有参加殡，知他们找了多车，他也没让车去，毕竟他现在份特殊，尽可能避开這事。

趁這闲功夫，他想到温泉工地和学校工地看看。

再后面就又闹了，先是三辆130货车，第一辆上面拉满了人们送的圈和纸扎，准备拉到坟上去烧；第二辆拉的是正细细打的鼓匠；第三辆拉的是响炮的人。后面又跟了一溜轿车，有十几辆，每辆车的两边倒车镜上都系着红布条。震天雷的大炮和鞭炮从家门穿凤城大街，一直响到坟。特别在县城街上，不间断地响，街上行人都惟恐躲之不及。原本以为很冷清的殡，竟然乎意料，挤凤城有份有地位才這样办的殡活动。

他们又闲谈一阵，还是方明提议早休息吧。

他了南房，他的朋友们倒尽职尽责，早早来齐了。夏丹儿一见到梅梅，知方明来了，赶来看他。方明在南房呆了一会，挂记着夏灵儿的伤情，就和她们上正房看看夏灵儿。

殡那天虽是一大早，送的人却多，看的人也不少。开始人们看见就两个全白孝的女孩在灵柩前，一个砸孝盆，一个扛引魂幡，太可怜了，心的跟着掉泪。到后来是看送灵的队伍，有两排穿着大红制服的乐手最引人注目，制服很像北洋政府时期的军装，筒帽，苏肩章，上衣两排铜钮扣，下三黄，威风凛凛的，齐白手着各乐，雄纠纠地走在最前。接下来就是陈的两个女儿，由夏丹儿陪着，一个捧像，一个扛引魂幡，很多人对夏丹儿指指评论足。然后是八人抬的带棺罩的灵柩，灵柩后只跟了两三个陈老板的晚辈，光看這段显得很凄凉。

人一多事儿自然办的闹，大祭這天晚上，仅礼弹就响了两千多快。方明和夏家妹开始都不同意，说這又不是老丧。可陈的那伙心朋友不，他们说一定要好好送送老陈，最后竟为此面红耳赤起来，他们宁肯自己凑钱也要响一响，本不由别人分说，到這时不同意的也只能同意。

接下来两天来祭奠陈老板的人越来越多，特别是殡前一天，是大祭日，人更多。人们议论這都归功于方明，有他這杆大旗撑起来，最初躲到一边的那些陈老板的朋友，這时都冒来。人往往就是這样，啥事都是混同，有人面，别的人就混同着跟上。他们除了祭钱祭外，还对夏灵儿嘘寒问，买上问品表白过去和陈老板如何如何。过去和陈走的很近，且与夏灵儿相熟的，还拿各借和理由解释那几天为何没来。

人最怕别人说好话，本来方明市里还有事，容厅上要装璜完，北京的人這两天就启程，他从内心讲不愿呆在這。可這堆谢情和好话抵消了方明嫌烦的心情，他品味到助人后被人恩德后的荣幸。

一次没有外人的时候，夏丹儿报怨這些人，说见人家方明都兜揽起来，他们才跑来装好人！可夏灵儿说方明虽是天大的恩情，可咱们也不能说這些人的不是，不咋的，最后来了就好。

方明第二天九多到了陈老板家，外面照样是拉弹唱，里面有变化，多了几个圈，从挽联上看是陈老板的朋友送的。他心想，這才对嘛，陈老板在凤城也呆了十几年，应该有不少朋友，可奇怪前两天都到哪去了？

不了问题，必须动大手术。先易后难的原则，先从公安的几条禁令抓起，从公安队伍中踢几个公然违反禁令的人，既起警示作用，又能减少些在编人员，好输新鲜血。他们有一个计划正在实施当中，就是从复转军人和警校新生中挑选一批优秀人员，组建一个综合治安大队，名义上归县公安局领导，实际由县委直接控制，通过严格的学习培训和实际锻炼，逐渐充实到局里各主要岗位，形成新的中力量，再从司法监督上下些功夫，把好形势永久巩固下来。因为這些没有正式实施，他不能先和方明说。

今天灵柩前已摆放了陈老板的遗像，方明看着那熟悉的笑容，很难联系到他這时已面目全非躺在灵柩里。他的两个女儿正懵懵懂懂之际，惊吓一过，也不太懂啥叫悲痛，已在院内嬉耍起来。屋里多人，方明走到夏灵儿的床边，夏丹儿把他让坐到床上。夏灵儿看起来比昨天好些，除了晴更红，脸上消不少，没有昨天难看。她又向方明谢，并介绍给其他人，這些人说方明的好话有一箩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