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手臂，将耸拉的两只手对向他：“祁——大——爷，救——救——我——啊。”

“没事，你用嘴说，我帮你走棋。”

说真的，痛到我分分钟都想去死了。

“爸。”我叫了一声，便走过来。

都成这个样了，只能安心养伤。我回到城，住在宿舍，衣住行都很不便。不夸张，连上厕所都是问题。将就了两天，我实在不住了，便暂且搬到以前王金宝住的小别墅，桃则主动承担起照顾我的重任，砖偶尔也过来住一晚上。桃温柔贴心，这方面很拿手，全面负责我的起居。像是周墨和白青就不了这个，只能闲着没事过来陪我解解闷。

一系列的手术过后，我的两条胳膊都扎了绷带，打了石膏，吊在脖上，非常难看。我对着镜不停咂嘴，心想形象彻底毁了。祁大爷在后说：“知足吧，若是普通医院，至少三个月才能活动，而且还不保证像以前一样灵活。但是在我这，一个月就能拆掉石膏，保证你的手和没事人一样。再等半年，卸了钢板就行。”我心中动，转过来，鞠了一躬：“谢谢祁大爷。”常在上走，有个医术明的朋友也是好事啊。

每天早上，桃帮我穿衣、如厕、洗涮、吃饭，一项一项一丝不苟。开始我还不好意思，但是她反而落落大方，我也就不往其他方面想了。早晨忙完这些，桃和砖就去上课，然后黑虎帮的几个小兄弟过来陪我。说是陪，其实就是租上盗版碟，一起看电影或是电视剧。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几乎把香港九十年代的电影看遍了，那可真是香港电影的黄金时代啊，周发、周星驰、刘德华、梁朝伟、成龙、李连杰…那个年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用嘴陪着祁大爷下了两盘，才吊着两条胳膊晃晃悠悠下楼。阿九已经等了很久，看到我这个样，问：“好了？”我说：“一个月吧，到时候又是一条好汉。”阿九说：“嗯，有什么事你就招呼一声，兄弟们全给你代劳。”我幽幽地想，有些事你可没法代劳。

“嗯。”我爸：“已经很神速了，你这个医生朋友技术不错啊？”

辆由桑塔纳涂的警车开了来，估计是哪个多事的民工报了警。两边车而过，阿九哼了一声说：“事都完了才来，警察一向都这个鸟样。”路上，阿九给我讲了事情经过，原来他领着车队过来运砂，到工地门的时候发现一个保安也没有，便下车门岗一看，几个保安都被绑着。简单一问，阿九连忙带着拉沙的兄弟们赶了过来。得亏有黑虎帮的兄弟在工地活动，否则就算我爸和宇父的手再，也无法和孔立带来的二十多个汉对抗吧。

“还好。”我晃了晃胳膊，说：“医生说一个月就能拆了石膏，不过拆钢板就得在半年后了。”

“祁大爷，我都这样了，还怎么陪你下？”

看到我来，常队长迎了来，笑容满面地冲着我说些客话，代表公司问我，想休息多久就休息多久什么的。和他唠了两句，阿九又继续拉着我去。来到东北角的工棚，阿九帮我拉开车门，我吊着两条胳膊去。宇父躺在床上睡觉，我爸则看着一份报纸。

赶到筒楼，阿九在外面等着，我则垂着两条手臂上楼。老家伙们一个比一个睛毒，都不用仔细看，瞟了一就说：“哟，被人拗断啦？”还是幸灾乐祸的气，我嘴里嘟囔着“咒你们每天便秘”什么的，来到祁大爷家的门前。没法敲门，只好用脚踢。祁大爷开了门，怒气冲冲地说：“谁敢踢我家的门？”

“嗯，陪我下棋吧。”

我爸抬看了看我，不动声地把报纸收起，问：“你怎么样了？”

桃不在的时候，我会把憋到中午，所以尽量一也不喝。过了约莫一个礼拜，我逐渐适应双手不能动弹的生活。我还惦记着两个老的事，便让阿九拉着我去工地。阿九还开着苏小白的沃尔沃，每天闯红灯、超速、压线都不在话下。到了工地门，我看到围墙上贴着一张通知。下来看了看，原来是金星保安公司贴的，已经洗清了我的冤屈，重新任命我为保安队队长。门岗里，常队长暂时替我，保安们各司其职，一切都井井有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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