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宝“嗯”了一声，又没了声音。沉默了一分来钟，王金宝说：“兄弟，你是不是觉得我下午有些太冲动了？”我没说话，表示默认。王金宝又说：“其实，自从小芸死了以后，我觉得活着已经没什么意思了。而且我在的话，黑虎帮也是一日不如一日。反正是个死，不如临死前拖上罗伟豪。但是没想到…唉。”

“我明白了。”我说：“我现在就去找虹姨，让她给琪打个招呼。”

不过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不能不能成还是要试一试的。不过，一个筒楼里竟然住着这么多曾经的人，倒是让我倍生了好奇之心，原来那些传说不是假的，果然都是一群江洋大盗、亡命之徒啊。可怜的我，还以为他们都是普普通通的小市民，一直没太把他们当回事来着。如此来说，那楼里住着的，没有一个是普通人了？哦，好像也有，女…

听完王金宝的描述，我心里涌一些奇怪的觉，问：“这位大大，现居何地？”

说什么了。又沉默了一会儿，说：“大哥，你放心，就是刘副所搞不定罗伟豪，我也会想办法掉罗伟豪的。”又认认真真地说：“我保证。”

虹姨愣了一下，随即捂着嘴笑：“那个小婊啊，听说最近混的还不错？都被人叫上琪啦！你打听她有什么事？”

我一听，连忙说：“大哥，可被说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只要能掉罗伟豪，现在叫我什么都愿意！”王金宝说：“好，你听我说，你知琪是个怎样的人吧？”我说：“知，有名的妈妈桑，和各个大哥关系都不错。在开元路各大娱乐场所混迹的小妹们，七七八八都是跟着她的。”这样的女人，看上去没什么战斗力，但随随便便就能吃了你。

“没错。”王金宝接着说：“琪绝对是个很厉害的女人，左右逢源、八面玲珑，比大分男人都混的好。但是你知吗？在十年前，这个位置还不是她的。”

挂了电话，我又抓时间睡了会儿。天亮以后，我就赶到了筒楼。筒楼里，还是像往常一样闹，下棋的、打牌的、聊天的、择菜的。我找见虹姨，她还是穿着睡衣，正坐在自家的客厅逗猫玩。她养了一只猫，但这猫瞎了一只睛，走路的时候常常撞到茶几。我也蹲下来逗了会儿猫，找了个机会问虹姨：“虹姨，你认识琪吗？”虹姨眨了眨睛，摇了摇：“不认识啊，什么来？”我连忙说：“就是琪。”

王金宝说：“我们下午还见过她。就在筒楼，你叫她虹姨。”

我疑惑地问：“哦？”王金宝说：“琪大名叫琪，当年也是某歌舞厅有名的牌。而她的妈妈桑，正着现在琪的事情，在各个大哥之间游走，手底下的小妹遍布各个娱乐场所。那是个比琪还要厉害的奇女，琪就是跟着她才混的，绝对是名副其实的大大。后来这位大大退江湖，琪才慢慢地上位…”

我恍然大悟，原来王金宝早有死意，这次只不过顺推舟。王金宝又呼了气，说：“兄弟，在琪这个事上，我倒是有个法，不过就是有委屈你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知王金宝的担心不是多余。虹姨以前再怎么风光，可现在终究是退江湖了；就算琪以前是跟着她的，现在也不一定还唯他是从。如同罗伟豪一样，说不定还要骂上句“老不死的”呢。到时候事没办成，反而把虹姨气个半死。

“委屈你了。”王金宝压低了声音：“这求人的事，其实最难开。事不一定办的成，人情却是欠下了。就怕琪和罗伟豪一样，已经完全不把虹姨当回事了。”

“轰隆”一声，我的脑彻底木了。竟然是虹姨，虹姨！我的脑海中浮现虹姨的模样，那个不洗脸、不化妆、不收拾、不打扮的中年女人，成天穿着睡衣在楼上楼下闲逛，动不动就喊“我的桶堵了谁来帮我修一修”这话，无论怎么都看不——她曾经是开元路上叱咤风云、在多个大哥之间斡旋游走的女人啊！如果真是这样，那赵生、陈玉则这些，岂不是都和她…想到这个，我浑打了个哆嗦，这也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