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清理了伤口之后,屋子里外的人们终于都可以暂时歇下一口气。
“看来,小山这一身的伤,十有**和那个宣言的太监有关啊。”陈堪一边搭着小铁匠的脉搏,一边叹着气,这一次可所谓“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这一切真是太奇怪了!”清箴子在屋内来回地踱着步,紧皱着双眉一次又一次地回忆着不久前的一幕幕“我山门内的《妖魔志》上曾言,魔界的附骨虫虽然魔性低微,但是因为没有太多的智慧而绝难驱使,看那个太监分明是个活人,居然能够如此顺利地驱使附骨虫,这其中一定另有古怪。”
“不、不仅是古怪,那太监居然口口声声说要血衣紫河车和稚贞,这简直是疯狂之举,难道不怕天下道门群起而攻之吗?”清箴子越想怒火越旺,要不是因为被困在地下,恐怕此刻他早就把这个消息传往玉泉山了。
“道长什么是血衣紫河车?”坐在一旁的小月,忍不住问出其他村民们听不懂的问题。
看了看那满脸忧愁、大腹便便的少*妇,陈堪顿了顿还是决定说出来,这个时候虽然不适合刺激孕妇,但是要瞒也瞒不住了:“所谓紫河车,本是一种药材,这药铺的张老板最是清楚了,就由你先说吧。”
“哎,好好。”微微发福的张老板经营着林石镇上唯一的一家药铺,对于药材自然熟门熟路“紫河车又名混元丹、胎衣,本是孕妇产子后留下的胎精,益气养血。用于虚痨赢瘦,骨蒸盗汁,咳嗽气喘,食少气段,阳痿遗精,不孕少乳。历来紫河车都是由稳婆在接生的时候收集,不过多数人家都认为胎盘不宜留给外人,恐精气外泄,只有穷人家的媳妇,为了能够安然度过月子,愿将此物卖于稳婆换取银两,所以紫河车历来稀少,大夫们多另用其他的药物代替。”
陈堪点了点头,接着张老板的话,续了下去:“血衣紫河车在道家而言,不仅仅是胎盘,而是连着胎盘还未出生的婴儿,至于稚贞则是指未满周岁婴儿的心脏。要收集血衣紫河车,就必须活刨孕妇取子,要收集稚贞,就必须不借金利之气,仅凭双手活掏婴儿之心。”
此话一出,屋内屋外一阵肃然。
善良朴实的林石镇居民们在短暂的惊讶之后,纷纷就此残酷的手段提出各种斥责和怒骂,同时对于那个可恶可恨的太监进行了全方位的诅咒,当然最多的不外乎“下辈子还当太监”之类充满了小农经济色彩的内容,虽然也问候过这太监的爹娘祖宗,但是善良人的迁怒往往不具毁灭性的攻击力,那个太监的亲人们最多也就打个喷嚏罢了,不过有意无意间,所有人都回避了这个太监所代表着的势力皇权。
在这个天大地大皇帝大的时代,人们对于皇权的畏惧远高于一切,甚至连道德和理性都无法抵挡对皇权的敬畏。所以当眼前这充满了邪恶和残酷的事件发生时,淳朴的百姓很自然地把所有的罪责都丢到了那个太监的身上,在他们看来,做出这种变态事情的人,只有那些心理不正常的阉货,而借着黄权的名义作孽,更是这些阉人们的拿手好戏。就连清箴子也同意了大伙的看法,毕竟在清箴子看来,当今的皇帝虽然有些懦弱而无所作为,但至少这位皇帝对于道门是无限崇敬的,而且还尊崇道门中的第一大派“玄门道”的掌教为师,自认为是记名弟子,自然不会违背道门的规定,去干这种天怒人怨的恶事。不过鸿晓和陈堪默默地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目光里看到同样的担忧之后,保持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