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僵持下去，最先崩溃的人将会是楚玉。

“是。”

“平淡度日？”

大不了，等过了二十年，他走遍天下，修改所有的史书，让所谓历史变得和手环中的记载一模一样，照楚玉的说法，这也未尝不可。

他认输。

“倘若我应允你这个，你是否愿意放弃容止？”

这是世界上最的寂寞和绝望…我就在你面前，你却不知我你。

天如镜看着他，慢慢地：“我想过了，你是否活着，对大局的影响并不大，但是容止活着，却足以改变天下大势。”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越人歌》

天如镜垂下帘，他的声音很轻，轻得像是淡薄浮云上飘过的微风：“我想了三日，想通了一件事，你最初应当不是为了容止而来的，以容止的智计，不该是用这等手段，也不会让你面，你挟持我，最初应是为了另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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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楚玉怀疑审视的目光，知她疑心他有所图谋，天如镜苦涩一笑。

他也从来没有想过，竟然会有这一日，他珍惜一个人超过自己，最后甚至压倒从小到大竖立的信念和执着，令他这样的后退。

他退的这一步，看上去很小很小，但却是从未有过的。

不是为了容止，不是为了他自己，也不是为了任何人，只是为了她。

他修炼了三天的如封似闭，若非有所图谋，没必要在这个时候破功。

三天不眠不休无少并没有击倒他，可是他却在她冷凝绝望的眸底败下阵来。

这三日来，她已经费尽，就连那所谓的天书不过是历史记载这件事也一并说了，目的无非便是希望化天如镜那固执的心念，可惜天如镜纵然是听了这些，也没有如何动摇。

虽然辛苦一些，但是至少能保全她。

楚玉险些惯地脱而“是”好容易艰难地咽回去，但是不可否认，天如镜所说的，对她而言拥有莫大的诱惑力，就算是细细思索之后，她也很有答应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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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天如镜自己知，楚玉对他所说的话，并非全无影响，听到那历史记载之说，与其说是震动，不如说是让他悄悄地松了气：他终于有了能让楚玉活下去的理由。

既然被看来了，也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天如镜没有看楚玉，他依旧看着地面，低声：“那与容止是不相的，是吗？”

楚玉面无表情：“你说的不错，我确实并非为了容止。”她原本是为了自己，可是现在容止的昏迷，已经让她改变了第一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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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回来？”

带着一丝恳求，他望着楚玉：“我已经让步，所以，你也退让一步吧。”

他退让。

镜所言是否虚假，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必要编造什么谎言来骗人，纵然编造，也不会提杀死他这自寻死路的办法。想了一会儿，她静静地问：“你告诉我这些，是为着什么？”

这算是中国古代最古老的情歌，秋时楚王皙被封鄂君，乘舟泛，打浆的越女慕他，用越语唱了一首歌，便是这一首。

他低。

他屈服。

他终于还是不忍心。

“远走他方？”

“是。”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是。”

我很喜这两句中忧伤的意味。

“是。”

两厢比较，楚玉的危险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他终于认输，终于低，终于屈服，终于退让，却并不是为了自，而是缘于她永远不会知的理由。

“你想从此间脱？”

大概意思是，山上有树木，树木上有树枝，这谁都知，但是我慕着你，你却不会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