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意识到这么说话在当时的场合有挑地沟的嫌疑，因为在场坐着佛两家人，而我本人严格说起来应该于门。佛门弟称家弟为施主，确实有不合适。我话一，就发现左手边的和曦神中有了笑意，只是忍住了没有表现来。

除了和曦真人之外，我还记住了另外一个人。这人是个光和尚，看年纪已经不小，少说也有八、九十岁，留着糟糟的白短须。他坐在厅中很靠前的位置，应该地位不低，然而看他的表情却像个八、九岁的孩，瞪着一双好奇的睛四下张望，就像什么东西都很新鲜没见过一样。我跟他打招呼的时候，他冲我咧嘴一笑，那笑容无比天真烂漫。

法澄和尚这一笑，听上去天真无邪，但在这场合有起哄的意思。和曦微微咳嗽了一声。活佛也听见了和曦的咳嗽声，转而说：“老僧就不多言了，今天找石小真人来，主要是大家都有问题想问你…和曦，还是你问吧。”

听张先生介绍，这个和尚法号法澄，是九林禅院主持法源的师弟。我以前听说过法源有一个师兄叫法海，现在又冒来一个师弟法澄。法海、法源、法澄，清一都是字旁，觉就像三个货，这个法澄和尚真有意思。我在心里正想着这些七八糟的东西，那边张先生已经介绍完了，只听老活佛咳嗽了一声：“施主，石小施主…”

老喇嘛见我有走神，开招呼我。从小到大没听过别人叫过我施主，冷不丁一听还真有不适应，下意识的开答：“佛爷，不要叫我施主，我又没施舍过贵寺什么东西，门的时候连票都没买…”

古怪什么样的都有，我一时之间也记不住那么多，只是不停的打招呼。有人客客气气的回礼，而有人仅仅是抬一抬而已。

那和曦真人向老活佛微一颔首，向我问：“石野，贫就开门见山了…你日前在我正一门齐云观撞破墙，引发众人之，究竟何解释？”

“天之，其犹张弓与。者抑之，下者举之。有余者损之，不足者补之。…损不足以奉有余，孰能有余以奉天下，唯者也。…门中人，以有余奉天下不足，当然也可以称为施主。石小真人，你说呢？”老喇嘛见我说刚才那番话，面不变，反而引用了一段《老》中的文字，来反问我，只是称呼已经变了，不再称我为施主，而是石小真人。

我曾经猜测过很多次活佛见了我会怎么说话，会不会满佛经让我听不懂，万万没想到他一开居然说了德经中的文字。这老喇嘛确实不简单，也不像他的徒弟尚云飞那样门之见那么明显，而且平和的很，一架都没有。在坐的众人听了他这番话，面立刻平和了不少，和曦真人的神也有肃然起敬的意思。大家都很自觉的没有话，只有法澄和尚鼓掌笑：“大师说的好！一切圣贤，皆以无为法，而有差别…士们供的太上老君，不也说过无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