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用力在他后脑勺拍一下，让他闭嘴，然后对谭斌说：“我们一直等着看睿的女朋友，他居然藏了这么些日才带你来。”

最后是程睿替她解围，岔开了话题。

其实她一直好奇，程睿和严谨的格南辕北辙，一个朗张扬，一个温内敛，怎么能成为过命的哥们儿？

“嗨，这话说起来就忒长了。”严谨烟，回忆状“一的事儿了，那时小幺刚从厦门回来，说话还带南方音。他上学上得早，比我们都小一岁，人长得瘦小，脾气也怪，仗着成绩好老师他，见了我们总是搭不理怪气的。我平时最讨厌三脚踹不的人，每回一瞅见他那小模样就想他，时不时地撩拨他一下。”

她说：“睿的脾气有时候非常别扭，你要多给他儿时间和耐心。”

谭斌不禁啧啧连声“你们打架居然来真的，真见了血呀，那后来怎么收场？”

涉及别人家的私事，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虽然没有刻意避开她，谭斌也觉自己尴尬，屏住呼退了去。

严谨把火机凑她跟前，嘴里叼着烟混不清地问：“不会吧？你怕小幺啊？”

谭斌忍笑忍得烟灰簌簌直落。

妈杨起眉笑了。

“唉，我们都给拎到派所蹲着，通知学校和家长来领人呗。我被我们家老爷胖揍一顿，然后才知，他爸妈离了婚，姥爷因为这事被气成脑溢血，刚过世不久。小二，哦，就是妈的亲儿，掐着我脖去找他歉，我跟小幺说，以后什么都不用怕，大哥我会罩着他，就这么着成了拜把兄弟。”

程睿神如常，只是斜看她，一副打算秋后算帐的样。

谭斌长一气。果然是这样，难怪一次去程睿的住，就发现他家里似乎缺什么。

她走近，严谨一白牙，随即递上烟盒“来一支？”

谭斌回看看后的灯光，犹豫着一支。

严谨噗哧一茶。

“是吗？”谭斌看一程睿“好象他隐藏得很好，还没机会看他现原形，等明年端午节吧，我多备一坛雄黄酒。”

饭后保姆端上果，几个人挪到起居室。妈招呼谭斌坐在边，絮絮问了一些家常问题。

谭斌大大方方地回答：“可能他觉得需要足够的勇气，才敢带我来见人吧。”

了门，看到严谨正站在架下烟，黏稠的夜中，一红的火星在他脸前时明时灭。

他是怕严谨无遮拦，把上回的事说漏了。虽然那天什么事也没发生，讲来还是尴尬。

谭斌朝他眨眨，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

谭斌听得气不过，一烟全在他脸上“原来是你以大欺小，还好意思说？”

看得来，她很喜谭斌。人与人之间的气场，有时候契合得非常微妙。

严谨嘀咕：“妈您见过刁德一长吗？给他吃什么都是浪费。那儿东西，全让他拿去长心儿了。”

“谁怕他呀。”谭斌极力分辩“我一烟，就要听他教育烟有害健康，怪烦的。以前没发现他这么罗嗦。”

齿全派不上用场。

妈家的晚饭清淡而致，她一边招呼谭斌多吃，一边看着程睿犯愁：“这孩，怎么吃多少都不见长呢？”

严谨哂一声“你甭理他，这人打小就这样，貌岸然的，总不招人待见。”

电视开着，只有谭斌心不在焉地看两，严谨早不知溜到哪儿去了。

严谨大笑，利落地翻坐起来“妹，瞧见没有，他是恨不得把我灭啊！”“哦。”谭斌不明白他俩在说什么，只把鲜和果篮给保姆，笑一笑搪过去。

严谨没避过，连笑带咳地说：“我是大哥，能那没品的事儿吗？愿意代劳的小兄弟多的是。可这孩吧，挨了打也不长记，下回见面还那样，为这个他没少吃亏。结果有一天，一小无遮拦，说到他爹妈，终于把他招急了。甭看他平时蔫不溜的，打起架来还真不糊，抡起砖就把人瓢儿给开了。我一瞧嘿，欺负到我严谨兄弟上了，也起袖冲上去。兜里有把弹簧刀，原是想吓吓他的，没想着他抬手一挡，胳膊上划了这么长一，血哗哗地往下…”他在自己手臂上比划着“喏，就这儿…”

谭斌觉她的气场虽然柔和，却十分大，并不敢造次，老老实实一一作答。

程睿蹲在妈边，两人尽压低了声音，谭斌依然隐约听到她说：“你爸到底年纪大了，又不好，你总避而不见也不是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