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不知该说些什么，席间只听得到碗筷相碰的叮当声。

谭斌起来，一声不响冲洗手间，扣上隔间的门痛哭失声。

余永麟中国喝白酒的习惯，翻转手腕照杯，中已是雾充盈。

北方区销售团队自发订了饭局，给余永麟饯行。

谭斌忽然浊气上涌，将红酒杯重重墩在玻璃转盘上，大声说：“都举杯，谁不喝就往死里他！”

余永麟拍拍她的肩膀，把整盒纸巾递过去。

到底还是欠火候，余永麟想，有些机灵的人，早就到刘树凡面前表忠心了，她却依然情用事。

谭斌在余永麟的办公室里落了泪。

没有人笑，年轻的女孩声音哽咽：“Tony…”

她还是销售代表时，就跟着余永麟。他升她也升，几年蹉跎下来，情亦师亦友，自是非比寻常。

一桌人都是善于调剂气氛的销售手，这顿饭却吃得异常沉闷。以往饭桌上谈笑风生，黄段飞的情景，一去不返。

谭斌默默退开，没有和他客气。

如今是执行董事长刘树凡兼任大中国区销售总经理，北方区销售总监的职位，由东方区销售总监于晓波暂时兼。

翌日余永麟办公室门上的名牌就被摘下，除了隔三差五有工人去打扫，大多数时候都着灯。縝r>

余永麟的声音极其平静，平静得甚至有冷淡。

他望着这唯一的女弟，目光温柔。他实在不方便告诉她，这些年她也给了他无数隐秘的快乐。

他已经极力在为她开脱，但这一幕让人看到，他的努力全白费。

最多的，比如余永麟，几乎相当于他半年的薪。

饭局结束，共开了八瓶红酒，人人醉态可掬。

所有的酒杯都放在转盘上，咣咣咣一阵敲，然后大家仰，把2002年的ROTHSCHILD，当作白一样下去。

“你们…”他咬牙，假装别人都看不到他角的意“我…谢谢你们这些年的支持！好好，兄弟们，山不转转，咱们还有碰面的时候。”

最后是余永麟打破沉默，勉笑着说：“怎么回事儿，啊？都哑了？我又不是行将就木，上就要土，都吊着脸什么？遗告别？来，喝酒喝酒…”

程睿和余永麟这一页，从MPL中国公司的历史中彻底翻了过去。

她的秀，曾是四面楚歌和繁重压力中唯一的籍。

她的泪既让他动，也让他焦躁。

ackage（打包，这里指所有赔偿项目的总和）的数字相当诱人。

余永麟还能保持着最后的清醒，他拦住正要刷卡付帐的谭斌：“我来，这顿饭让我来！”

从他办公室的玻璃墙望去，总能看到她纤细的影，电脑的微光映在她的脸上，益发显得肤细腻，五官楚楚动人。

已经成形四十六亿年的蓝星球上，没有人是不可替代的。

“Cherie，哭一会儿就得了，又不是生离死别。让你的手下看见，成什么样？”

所有业务依然正常运转。

对面的乔利维立即附和：“对对对，！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