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振幅小得几乎我自己都觉不到。

如今我终于会到了那觉。我希望这辆车永远也开不到终站，而我和边的女孩，就可以永远不用去面对那些必然的纠缠，就可以一直保持着这个距离，隔着两件厚厚的羽绒衣的距离。

“你听见他说什么了么？”女孩反问我。

“鹰，吻我！”

这次她打的，恰好是我左边脸颊下，那条还没完全褪去的伤痕。

“值得一哭。”

“什么意思啊？”

“要不然，”保持沉默了五分钟左右，我试探地问“回去以后，我或者猫咪或者漠崎，去跟他解释一下，你觉得怎么样？”

“哭了么，他？”

而后我们又恢复了蜷缩和沉默的状态，把自己堆积在椅上，不再说话，不再有刚刚恢复了一的自然气氛；女孩依旧隔着羽绒衣，靠着我，而我则一直想着女孩刚刚和她男朋友之间的对话。

“是啊，不过那时候看他喝醉了的样，真是…”

“算了，别理他了。”

“最后？”

“鹰。”

“呵呵，那个叫阿利克谢的，其实就是尔基啊。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澎澎附和着“觉得有意思，就记住了，专门等着拿来蒙你用。”

手机屏幕的力气也丧失殆尽。

“不太好吧，如果换个角度想想，我认为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澎澎看着我，似乎想猜我的真实想法；然而终究她还是放弃了，只是说了声“好吧”然后重新缩回到衣服里面，悄无声息地发着短信。

汽车就这么开下去。

“唉！”澎澎叹叹气，咽了咽“毕竟，值得一哭啊，鹰。”

“你…真会挑地方打啊…”我咬着牙，忍住疼，撇撇嘴，艰难地笑了。

“什么‘鹰’？”

“是啊，因为…”我迟疑了一下，话到嘴边却没有，而是换了个例“暑假的时候，有一天獾突然来找我和阿维，说他失恋了，然后去喝酒，醉得一塌糊涂，让人看着都难受。”

“就这么使用？当作人称代词，还是指示代词？”

“没有。”

然后，澎澎把手机放下，两依旧虚无地看着远方。

“没事的，死不了。”

“值得一哭啊，鹰。”

“聪明博学的瓶座啊，你不知吗？”澎澎得意起来“俄罗斯人敬称男为‘鹰’啊！阿利克谢-克西莫维奇-彼什科夫的《卡尔-楚德拉》看过吗？这个说法就是从这本书里看到的。”

“反正你语法也学得不好。”女孩笑了“总之，就是这么用的。比如，一个女孩说，鹰，吻我！就别犯傻啦！”

“什么什么书？没看过啊。”

“哦。”

“傻猫，你想玩‘贪吃蛇’吗？”

一秒的停顿，然后我小声的、悄悄的、低着，问：“真的可以吗？”

“喂，你，谁让你，哼！喂，到底怎么样，有没有关系？”女孩似乎想什么动作，然而刚刚伸去的手却又像是有所顾虑，急忙收了回去，取而代之以关切的神。

“他说，再也不相信我了。”

“是吗？我还以为獾是那谁也看不上的呢，原来他也失恋过。”澎澎笑笑，轻易地把话题带得偏离了航向“他都没跟我说过。我所接的，就觉得他神的，但是也有嘎，而且特别教训人，没完没了。”

“老鹰的‘鹰’。”

“那，你刚才怎么说的？”

“没关系吧？”我问。

“是吗？”我若有所思地想了想，然后郑重地问澎澎“你刚才说什么别犯傻？”

据说《倚天屠龙记》第四集里，张无忌抱着赵走来走去，希望这条路永远也走不完；同理可证，痞蔡的成名之作里，男主角也是带着那个叫轻舞飞扬的企鹅，骑着托车，绕来绕去希望永远也找不到停车的车位。

“喂？”女孩接通电话。

历时八个多月以后，我终于再度被澎澎的拳法所伤。

似乎女孩在这么问我。

“你真的很善良哦，还要换个角度想想。”

一直发到手机再次振动起来为止。

“可是，这不是你的错啊…”“他还说，”女孩打断我的话，固执地继续“他最后说的，别再骗他、也别再理他，让我脆嫁给葭算了…”

“你说什么？”

“好像有，不过没正式让我们看到。”

“没有啊…就是没开机嘛…不是告诉你了么…去机场了…一个朋友…你不认识…什么叫七八糟的朋友啊…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我哪有不诚实啦…这跟葭有什么关系…我们俩都认识的朋友不行吗…那猫咪我们俩还都认识呢…有什么不一样的…你怎么总是这样啊…在车上啊…回来的路上…你听好…我们俩都认识的朋友要国…我们当然都要去机场送…我们俩的家离得很近…坐一趟车有什么奇怪吗…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什么叫特地安排的…对啊…他就在我旁边…那又怎么样…难我非得躲他远远的吗…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