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我盯得很，烦的，”陆姑娘有些天上一句地上一句，更像是在说给她自己，让不明就里的听者一雾；“刚才吃饭那么一会儿工夫还着发短信，问我在哪儿呢，我说跟你在一块儿。”

忸怩作态。既然吃了人家的嘴短，对于艾枚迟到一个月的大摇大摆也就不好意思再没完没了地理论了。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艾姑娘的闪亮登场还算成功。尽负责掏钱的晓钟似乎显得不够自然，至少有些沉默，但有枕同学参与的饭局从来不用担心冷场，这次也是毫不例外地尽而散。

枕还以为人家有什么心事要同自己分享，结果只是个挡箭牌而已，他已经习惯了这自作多情，但又觉事情似乎并不简单。刚想把前因后果理个绪，却见远航朝前面招了招手，原来是陆妈妈在屋里等得不耐烦“郭相扶将”了。

我们常说某个人“懂事儿”也就是比较世故，现在有个新词儿，叫“情商”其实领导也不是不知那些最会溜须拍的下属往往都是靠不住的墙草，看起来的死心塌地都是表面现象，但最终却往往难逃糖衣炮弹的死缠烂打，久而久之，就成了近来常常被人提起的“潜规则”显然，艾枚同学就比较于此，从她发邀请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最后的化险为夷，因为恐怕没有人会傻到把自己置于“不近人情”的窘境。这位材迷你的云贵姑娘轻而易举地便将几位同窗“两堵”在了“好收吾骨瘴江边”看来人家能被保送绝不是偶然的。

“可能打算在北京待一段儿时间，”女孩儿并没有犹豫，语气中带着些无奈：“她前两天去过中介，也许要找一个长住的地儿。”

枕急匆匆地赶回家，正准备冲厕所痛痛快快地大一场，却发现小吴老师不知何时大驾光临，母女二人正在饭桌旁谈论着什么。虽然顾不上更多礼数，但想象中的畅快淋漓也难免收敛了不少，他略带意犹未尽地草草洗漱完毕，很自然地踱到沙发那边翻起当天的晚报。

“你妈妈还没回西安么？”徐枕发现远航门后很自然地走上一条不起的小路，通向刚开学那会儿陆家母女暂住过的招待所。

“啊，是。”一向能言的枕反倒不知所措，可能是昏暗的路灯下看不清彼此面孔的缘故。那边的陆妈妈还在絮叨着些什么，好像还是在讲同学见要彼此照顾之类的老生常谈，他也只好支吾着对付招架。

这倒多少乎枕的意料，毕竟，陪伴已经有在外地独自工作经历的女儿念书总显得有些不寻常。但既然是人家主动找自己有事儿，男孩儿也便没有再继续追问，只是，可以理解为示意远航接着说。

实事求是地说，枕从烤馆来后这么不不慢地逛游一阵后确乎有些内急，他是那喝酒“走肾”的典型，斯文一儿说就是代谢系统对酒比较，这类人往往比较有量，喝多少都就地解决了。其实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有着相似的理，拿得起搁得下的人一般都比较能经得住变故，他们没有太多包袱，通常不会在意那些枝枝蔓蔓。当然，反过来讲，谁在这人心中也都只能是“的兵。”

也许是事先知枕今天有聚会所以没必要招呼他吃饭，抑或是当下的议题有足够引力而不忍打断，总之，男孩儿的到来并没有更多改变母女之间的谈。虽然这“连

其实察言观并不是什么藏之山的秘笈绝学，只是见风使舵的专业程度因人而异罢了。既然开饭前就已经知枕和远航一会儿有个“分组审议”的小会，大家就没再统一安排结束后的夜生活：程毅要去不远的一家俱乐健，艾枚他们到超市采购些日常用品，而韵文则各取所需地如愿拿到“吃不了兜着走”的几个餐盒，这两天便省去堂的排队之苦，恐怕也就更没有跑到离宿舍两站地的学校去上课的理由了。

奥运临近，离首都机场速公路不远的这一带也借故大兴土木，本来就不宽的街变得更加一脚、浅一脚起来。枕边摇摇晃晃地躲避东倒西歪的各路障，边不住盘算脱之策，但一旁的远航却始终怪怪地沉默着，得徐枕也心神不宁，一直到了招待所门，才找了急着上厕所这么个最不堪的借逃之夭夭。

“小徐，”这位不远千里来“护驾”的母亲走几步，客居他乡也多年未改的天津话让人永远也不会觉丝毫的张：“听说是你们有个新同学刚过来，”这告白多少让人到有盖弥彰之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