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妮的声音刚落,身后便传来了胖女人声嘶力竭的叫声:“有贼啊,抓贼啊。”
三个人逃命似的狂奔着,听见后面追过来的声音越来越近,陶妮灵机一动把芳芳和小杉拉进弄堂边一个开着的垃圾房。三个人捂着鼻子从门缝里看着“追兵”往远处跑去,她们这
才松了一口气。
就这样惴惴不安地过了周末,星期一一大早三个人就跑到系办公楼去探听有没有东窗事发。
走到系办公室门口,陶妮停下脚步说:“我想跟你们商量一件事情,如果系里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你们就说都是我一个人干的好了。”小杉撇撇嘴:“陶妮,你也太小看我们了,我们是这么怕事的人吗?”陶妮急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愿意在这个节骨眼上害了你们,这本来就是我们家的事情,我不能连累你们的。”“连累什么呀,事实上这砖头本来就是我扔的,对不对?”小杉无所谓地耸耸肩。芳芳犹犹豫豫地轻轻说道:“我看还是算在我头上吧,我本来就没希望分到什么好工作,你们俩还有希望评优秀毕业生,还有希望留校…”小杉打断芳芳的话:“你得了吧,这儿没你的事,你别来凑热闹了。”
走到辅导员办公室门口,陶妮伸着头向里面张望,没有他们要找的韩波,只有郭老师在打电话。陶妮说要找韩波,郭老师指指隔壁,告诉她韩波正在和系主任谈话。三个人相互对视,感到事情又严重起来了。
三个人跑出办公楼,悄悄地踩着花草潜伏到系主任办公室外的窗户下,她们刚想探头往里看去,里面传出了韩波的声音“我不同意,我坚决不同意这样的做法。”
陶妮一下子捂住胸口。小杉和芳芳悄悄地探头往里看去,只见韩波和系主任面对面地站在办公室里,他们看上去都有些激动。
“小韩,你冷静一点好不好?你这么冲动,我们怎么商量事情。”“主任,不是我不冷静,而是你们这个决定太不合理也太不公平了。我已经算过了,陶妮四年学习的总成绩比司马小杉高出10分,她的综合分也比司马小杉要高出十多分,而且她自己有很强烈的留校任教的愿望,我知道系里开会讨论过三次都已经内定她了,现在就因为司马小杉的母亲出了一笔赞助费,系里就突然决定让司马小杉顶掉陶妮,这样做对陶妮真的是太不公平了。”
三个女孩儿没想到韩波是为了她们的事情在吵,她们不禁面面相觑。小杉显得十分惊讶和尴尬。
“小韩,你说的是有道理的,可是我们系现在真的很需要这笔赞助,我们又申请不到多一个留校编制,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呢?”“王主任,我真的感到很悲哀。如果学校现在也变得如此利欲熏心,那这个社会还有什么希望?我最近一直在看这些学生的周记和随笔,你知道吗?陶妮和司马小杉她们是最好的朋友,她们崇尚友谊,渴望真诚,我们如果真的那么做的话不论是对陶妮还是对司马小杉来说都是一个伤害。”“系里的工作是有规定和纪律的,毕业分配工作是绝对保密的,她们不可能会知道这些事情的。”“她们可以不知道,但是我们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陶妮这样一个女孩子,家里没有任何背景,她从穷街的高中里考出来,高考的成绩是全年级的倒数第三名,但她经过四年苦读,靠着自己的刻苦和努力最终获得全年级第一的成绩,这多不容易啊。我看过陶妮交给我的一篇随笔,她对她的将来充满了美好的憧憬和向往,这样的学生我们真的不应该去伤害她。如果系里坚持这样做的话,我就不再做这个辅导员了。”
这无意中的偷听让三个女孩子的内心变得沉重复杂起来,砸玻璃的事情突然变得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们的友谊在此刻经历着第一次严重的考验。三个人都沉着脸往寝室方向走着,走到那棵香樟树下,小杉先停了下来,陶妮和芳芳也跟着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