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的听着薛惠的讲授,薛惠讲的是那样的专业那样的让人信服。甚至薛惠那种夜半旷野中细若游丝的嗓音描述的分明就是一个美丽的故事而不是枯燥无味的医学。
薛惠见符锐长时间的望着自己出神,就嗔怪的说了句:“你瞅什么瞅。”符锐把眼神稍微动了一下,说:“我老婆要能说出你这一番话就好了。”薛惠脸一红,说:“你说什么呢?”符锐说:“我说‘我老婆要能说出你这番话就好了’。”薛惠抿着嘴笑着,得意的点着头:“怎么了,后悔了?”符锐说:“我说‘我老婆要是能说出你这番话就好了’。”薛惠终于听明白了符锐的意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薛惠是茜茜的主治医师,在办理出院手续时,薛惠打了几个电话,好像是要给茜茜少算一天的床位钱,还有其他的一些费用的事情。临走的时候,符锐说:“薛惠,真的很感谢你。”薛惠说:“谢什么谢,没良心。”
符锐一家离开儿科时,符锐回头看了看薛惠。看了看那个说不缺钱、不缺人、只缺地位的高论的薛惠,那个一星期只能见一回丈夫的薛惠。符锐觉得这个世界并非她嘴里说的那样残忍和简单,虽然她的心理上已经不是那样的人,但她的生理上依然是那样的人。
符锐回到家,一家人又围坐在那间卧室的双人床边,生活就又回到了那清贫的状态。
这一晚,符锐很认真的和家人探讨一个问题。符锐不想再在银行等下去了,也许银行的改革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也许银行的改革命中注定只有失败,也许银行的未来真的会像国外那样美好,但是这些都不属于符锐了,符锐等不了了,这个家等不了了。符锐想辞职用银行给的买断钱去开电脑公司。
符锐的打算首先就得到了典典妈的坚决反对,典典妈说,你符锐读了那么多书,好容易才谋到这么一个金饭碗,你怎么能拿着金饭碗讨口呢?银行从来都是人们羡慕的好单位,有身份、有地位,想进都进不了,你如果一步踏出银行的门槛你就永远没有回头路了。银行的改革不可能失败,银行是国家的金库,国家不倒银行就不会倒,只要国家在,你符锐就可以永远的把皇粮吃下去。
没有想到那个从来都支持符锐的典典此时也是坚决的反对。
符锐说:“我在银行得到了什么呢?除了一个虚伪的身份、虚伪的脸面,只有无法启齿的收入,没完没了的身心折磨,我得到什么了,我连我的家人都养不活,我还在那儿干什么呢?我就仅仅为了得到了一个虚伪的身份,这难道对我们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典典坚决的说:“重要,对我来说就是那么重要。”
符锐悲痛的说:“你们不要那样执迷不悟了,现在是什么年代,没有什么统一的价值观念,只要有钱什么都有了。而像我们这样吃不好、穿不好,辛辛苦苦的生活一辈子才是最没有价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