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农村出生的,我哪里不知道,带了很多回来。”惠兰说:“那就好。你叔婆叔公的,一家一份,你明天早上送去。”进吉说好。惠兰看看时间晚了,就催儿子跟父亲去睡觉,进吉说:“还早,睡不着,妈你先睡。”惠兰便去睡觉了。
进吉独自一人坐在客厅里喝茶抽烟,心里一直想着母亲和父亲的话。他原来是想盖房子的,这不仅是他一个人的梦想,他相信也是父亲的还有所有家里人的梦想。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了实现这个梦想,用一辈子的精力和积蓄了一生人的钱财才盖间新房子。有的人为之奋斗了一辈子都实现不了盖新房的梦想。他在想,人生为的是什么,为了吃穿外,最大的一个愿望就是有好房子住,住的问题解决好了,其它的也就好说了。可是他想母亲的话也有道理。阿标开厂遇到困难,进退两难,他觉得老二的电子琴还是做的有模有样的,只要有钱投资,请个好师傅来从新开塑料模具,自己注塑,还是可以的。以他在香港这么多年的眼界回来看大陆生产的产品,从外表上看,他觉得都存在着粗糙做工不够精细的问题,看人家外国特别是日本的产品,那才叫产品,咱们自己生产的产品里边好坏先别说,这外表起码也要做好点。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就是这个理。进吉想到这里,觉得母亲比父亲有眼光看得远。老二能过这一关,有了钱还怕没房子。想到这里心也开朗了许多,便熄了灯去睡觉了。
俗话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昨晚村里就有一小部分先知先觉的人知道香港客吴进吉回来了,这消息不胫而走,一大早村里的人都知道了。昨晚没人登门拜访,是因为进吉刚到家,进吉有许多话要对父母家人说,外人不便在一旁听见,可今天就不同了,过了一个晚上,进吉该说的秘密都说给了父母家里人,亲戚朋友们八点钟后就开始陆续到了进吉家。一时间,自发的大哥大嫂二哥二嫂三弟都来了,还有那侄子侄女们也来看进吉的。进吉见了面自然是每人一个红包,上一辈的人红包大些,跟他同辈的只是二十元人民币一个。惠兰和雪芳也忙的不是冲茶就是拿糖果饼干的招待大家,男人们也不管这三五万宝路香烟抽得习惯不习惯,免费抽的不抽白不抽,拿起就抽。自发看了心里隐隐作疼,想这进吉也没分寸,人家刚抽完一根你又发给一根,让人家接着抽,这不是再烧钱吗?他赶紧走了出去,到供销社赊欠了两条双喜烟回来,路上碰见吴展龙抱着一捆鞭炮只叫了他一声“发叔”飞也似地向他家跑去。
回到家里一看,这舞狮的也上门来参狮了。自发心道,参参狮也好,多年了,家里没参过狮,这一参,家里准兴旺。锣鼓声阵阵,舞狮的从门口参起,一路参进客厅,房间,厨房,再返回客厅,后退着出门,这才算参完狮。自从舞狮的在门口舞起狮来,展龙吴添等一群朋友跟进吉就在院子里就点起了鞭炮,噼里啪啦地响到舞狮的参完狮出来鞭炮声才停。院子里弥漫着火药味的烟雾。进吉当着狮头的面封了一百块钱红包给他。一般人封个十块也算是多的了,没想到这香港客一封就是一百块人民币,狮头笑着连连作揖感谢,叫人把最好的中堂画拿来送给吴家。这是本地狮班的规定,到人家家里参完狮后,收下主家的红包便给副画和一对柑橘作为答谢,这画上写有某某狮班的名号,还有农历某年春的字样。这一年的狮班是大埔头的。进吉接过画后叫展龙拿去去挂在客厅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