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标说不会忘记,这么大的事,怎么会忘记呢?喝了茶说太晚了他要回去。陈云清和慧珠送他下楼,直目送外甥走出巷口才返回楼上。
慧珠很不高兴地说:“到手的钱你为什么不赚?”
“啥到手的钱啊,你懂个屁!”陈云清自信却很不客气对老婆说,他也只有这点事上可以对老婆高傲自居,说一不二。
“我不明白你说啥。明明老标仔要换港币,跟他换了,今天赚多少不是稳了,心里也踏实到手的钱。明天啊,睡了一个晚上的觉,老标仔那人鬼的很,说不定会变卦,明天不跟你换,我看你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白欢喜一场,茶水费都赚不回来。”
“说你们女人头发长,见识短没错。我相信标仔,他不会跟别人换的,跟别人换,就是多了一点又怎么样,这亲戚还要不要做?再说了,那行没个规矩?行有行规,家有家教。我的客人,没人敢和我争;同样的道理,别人的客,我也不会去相争的,只有暗中相互帮忙的。哎呀,你白嫁给我当老婆了,跟着我十几年了,还不明白。算了,明天你看我的,今晚的利息我都跟你赚回来。”
“有这么好,你不早发财了,还要天天住在这破房子。”
“骑白马,住高楼,喝洋酒,那一天会有的。夫人啊,你莫要灰心——”
“去去,做你的白日梦。下楼去洗了茶盘,把你儿子那帮人赶走了,深更半夜的还在嘭嚓嚓的跳什么舞,吵得左邻右舍鸡犬都不得安宁。”
陈云清下楼去洗了茶杯茶盘,叫陈乐等人散了方上楼休息。
第二天早上,进标九点半就到了镇上。他身上带有一万三千块钱港币,他母亲只两千,说拿来去广州做路费就够了,余下的她不换,她存起来,留着以后阿吉娶老婆的时候用。这些钱有六千元港币是妹妹的,其它的是他的。路过老像馆的时候,他顺便问了换港币的今天兑换价,换港币的说今天跌了,比昨天跌了一个半点,今天一百的换五十三块五,一千的换五百五十五。进标说怎么会呢?换港币的说深圳那边昨天都跌了,这里肯定要跌,换不换由你,也许后天还要跌。进标到了姨丈家,姨丈小姨一阵寒暄后,姨丈问外甥:“港币带来了?要换多少?”
进标说:“姨丈,今天什么价?”
陈云清叹气摇头,说:“不知道是姨丈走运呢还是你不走运,要是昨晚你换了,比今天多赚了一个半点,姨丈今天可就要亏了。阿标,今天的价比昨天是跌了,跌了一个半点,五十三块半。你放心好了,姨丈答应过你的,给你的价比别人高出一个点,你别管姨丈是赚还是亏,风险姨丈担。怎么样,你考虑考虑,要不然留着以后再换。不过以后的行情是涨还是跌,我就不知道了。”
进标心想,少一个半点,加上姨丈给的一点,实际一千头的今天兑换价就是五百六十五,比昨天仅仅只跌了零点五个点,一千块钱少了五块,自己还不算亏的厉害,只是少赚了点,这点就算是让利给姨丈的。于是说:“照姨丈说的换吧。”说着拿出一万三千块钱港币出来给姨丈。
陈云清望了老婆一眼,手点着港币,心里暗喜,这低了一个半点,一万三千块钱港币,自己就多赚了一千五百元,又不用高价跟这臭小子收,昨晚的利息不就回来了吗?但他不能把心中的喜悦挂在脸上,一脸忧愁的样,说:“是一万三千块港币,对不对?”
“没错。”进标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