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醒了？”老板娘问。

“九多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看见灯已经亮了，前站着个中年妇女，是开这店的老板娘。秋萍急忙朝桌上看去，还好，几包中药还在。

老板娘叹了一气，说：“是我也吃不下啊。姑娘，我知你的难。这几包药，我猜是打胎药，对不对？”一句话动秋萍的心，心里阵阵悲伤，里噙着泪。老板娘见秋萍没说话，继续说：“你真傻啊，姑娘。不是叔姆多嘴，女人千万不要吃这东西，吃了以后要后悔的。你想想，你好好的，吗要吃这坏东西？你不知这药的厉害，好的话些血，疼几日也就过了；不好的话，可有生命危险了，大血，在这山里，没人救得了你。再说，吃了这药，以后想要孩怎么办？产过的女人，想怀上，不容易保得住。所以，这药害来害去，都是害女人。”

老板娘见秋萍不再吃饭，劝秋萍早休息便退了去。

听她这么一说，秋萍方知这药的厉害，难怪老中医叫她要慎重。

婆带秋萍去旅店住下。

说旅店其实是农村的农家房。石肚村因为常有一些远地如丰顺县五华县来的看病客人，看了病天已经黑了，这山里不如城里，可以找旅店住下。石肚村人明，看得这里面有商机，便利用民房改造成旅店，让远来需要过夜的客人住。秋萍要了一间单人房，每晚是五元钱，了钱，一个年青二十五六岁的小伙带着秋萍开了房门，让秋萍去关了门便离开了。秋萍把药放在桌上，自己坐在床铺，看着几包中药，想自己真是可怜。这一想到自己走到这地步，不觉泪如涌泉，扑在枕上伤心痛哭起来。呜呜嘤嘤的哭个不停，想雨翔啊雨翔，我真的想你，你可知我现在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是生不如死啊！有谁知我的痛苦，有谁知我的境？不，不能让人知，更不能让雨翔知。雨翔心目中的秋萍是个冰清玉洁完的女孩，她已经不是了，雨翔的是以前的那个秋萍，现在的秋萍不值得他。她觉得她没有资格雨翔，更没有资格被雨翔。仿佛自己的人生已经走到了尽，一意义也不存在。没有情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每天只像是行尸走，直到灯枯油尽那一日。这一日的到来，是人生的结局，是人生的落幕，每个人都有这一日，不早和晚，都有这最后落幕的时候。想到这里，秋萍真想死，一了百了，也不需要再吃那堕胎药了。

秋萍看看周围，天好像很黑，问：“老板娘，几了？”

秋萍如何睡得着。想这老板娘说打胎药的厉害，吃也有危险，不吃她又如何回去见人？她想自己实在是没路可走了，大不了就是一死，横竖是死，不如现在就死。她早已对生活失去了信心，心灰意冷。窗外的北风飒飒地响，屋内的秋萍孤单孑影，倍可怜。她这样的环境，使她更容易产生自寻短见的念。她把床单撕下，结成绳，再搬来板凳，然后站在板凳往房梁上挂绳。人一心想着快快死去，仰着，她如何挂的着？早已偏了重心，摔倒在地上。

秋萍想起老中医代药要在黄昏的时候服一包，这时已经过了，怎么办？老板娘似乎知秋萍的心思，说：“姑娘，有什么事你先吃饭，然后再办，好吗？有需要叔姆帮忙的地方尽说。”

秋萍摇说：“不是，是我吃不下。”

她实在是太累了，走了这么远的路，一阵伤心，躺下便昏昏沉沉睡着了。

也只好这样了，秋萍答应了先吃饭。于是老板娘叫儿端来给秋萍洗了个脸，再端来饭菜让秋萍吃。菜煎了两个荷包，还炒了一些青菜，秋萍只吃了几饭，便咽不下去。老板娘一看，说：“是不是饭菜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