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雪琴说：“这可不行！枪打鸟，你千万不能听他们的！”

冯长发说：“什么事，大事！陈主任告诉我，我们的工龄只能从67年算。这不亏大了么？”

孙发生在黑暗中回到医务所，孙雪琴的屋，疲倦地坐了下来。

炮排大宿舍里，冯长发、谢云秀、盛林、付、蒋兴才等人正焦虑地等待着。宿舍是大通铺，能住十多个人，现在坐满了千里镇的民工，虽然宽敞，但烟雾腾腾，烟的人太多了。

孙发生走房门，见千里镇的英都在，诧异地问：“什么事？怎么都聚齐了？”

孙雪琴坐到他边，伸手搂住了他，问：“什么事了？你这么失魂落魄的？”

孙发生靠在她前，有气无力地说：“为了工龄的事，他们让我带去省里上访，我还没答应。”

付说：“老三，云秀说得对，我们和过去一样，都听你的！”

谢云秀说：“那该怎么办？难就这样忍气吞声了？”

孙发生说：“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作证不会算数的。”

孙发生左右为难。一方面，他认为不应该为一年工龄找国家的麻烦，那样显得千里镇人太忘恩负义了。另一方面，他又觉得乡亲们没有错，人为财死，鸟为活，谁不想多一工龄多一工资？但要他二选其一，他还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是！”一宿舍人齐声喊起来，声音几乎震耳聋。

孙发生说：“早睡吧！半夜三更的，我不回来了。”

冯长发说：“陈主任是从煤炭系统领导那儿听来的消息。煤炭系统已经得到上级的指示，立即作好两工改革的准备工作。只等中央文件一下，便抢在各行业前，开展两工改革。换工自然从66年计算工龄，临时合同工查来查去，没有招工文件，只能67年移给各单位时签署接纪要的时间算，我们是3月1日铁路的，工龄自然从那时候计算。”

冯长发说：“大约是没有下。这件事，当年的吴天明书记应该清楚，他可以来作证的。”

孙发生认真地说：“几位车间主任，弟兄们。如果有政策规定，再怎么说也是白搭。再说，陈主任说的也不一定算数。大家还是冷静下来，等两工改革开始，情况清楚了，再想办法。”

孙发生只得答应，拉上门离去。他不知孙雪琴话里的意思，也没时间去多想。

盛林说：“发生，这不是开玩笑的，事关大家的利益，你可不能吊二郎当！”

冯长发见孙发生陷沉思，一言不发，只得说：“老三，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能说说吗？”

孙发生把杯中酒一喝，说：“，我还是回去睡吧！我怕把持不住自己。”

两人脱了衣上床，孙发生依然面躺着，他要守自己的德底线。

谢云秀说：“长发说得对，发生兄弟，找领导必须由你领。好歹，这几年我们一直是跟着你，你答应过大家都有一条路。虽然现在你不是革委主任了，但威信仍然存在，可以带说话。”

谢云秀说：“是呀！少算一年工龄，工资会少许多的。”

孙发生说：“长发哥，你告诉我，陈主任是怎说的？”

孙发生说：“兹事大，不能轻率决定，还是过几天再说吧！”

孙雪琴说：“好了，夜了，喝了这杯酒，睡觉吧！”

孙雪琴说：“不行！半夜也要回来，这机会不多了！”

孙发生说：“这就不会错了。可是，为什么查不到招工文件呢？难招我们时县委没有下文么？”

孙雪琴从后面抱住了孙发生，她其实希望他能要了她的第一次，酒造成的火已经昏了。

谢云秀说：“好！让你想两天也行。不过，千里镇人靠的就是你了！大家说是不是？”

事就回来，再晚也等着你。”

孙雪琴把孙发生拉到里屋，说：“傻弟弟，就快结婚了，以后哪有机会再带你睡觉？上床吧！”

盛林说：“上访就上访！老三，领我们去吧！”

蒋兴才站起来大声说：“不行到省里上访去！不过，孙主任必须领！”

冯长发说：“兄弟，等着不是办法。我们必须事先动手，找上级领导要个说法。”

孙发生说：“不一定吧！哪有那么巧，偏以这两年划界限？”

孙发生说：“可是镇上人就把希望寄托在我上啊！我怎么能辜负大家？”

人们散了，孙发生跟在大家后走了来，谁也没注意他走向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