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毕，柳仙展卷、乔散人持群芳颜笔作画，描绘的便是刚刚开凿的七里山塘风景。画成之后，乔散人随手一挥，此画飘向天际不知落于人间何。

就在这时，不论是岸上船中，睡梦中的人们都听见了一声断喝：“妖孽休走——！”

乔散人眯起了睛似在思考着什么，等他睁开睛之后手中已经多了一支笔，沉：“我手中这支群芳颜笔，是当年明月仙童所赐，便以此笔画，描绘前山塘景掩卷，以待千年之后卷中画迹重现之时。既然清风已散、明月不归，此画就留在人间吧。”

僧人穿行山塘街的速度极快，每经过一座石兽像的时候，都挥右手打一法诀无声无息地印在石兽的额上。转间他已穿过七里山塘到了渡僧桥前，远远的虎丘方向有一剑光飞来。这僧人一咬牙，将左手中握的一块玉佩扔了山塘河中。

白居易辞苏州任、乔散人作山塘卷之后，又过去六百余年，到了明代成化年间。

柳仙又长叹一声：“可惜清风已散、明月不归，就算千年之后这卷中画迹重现人间，可证明百年前清风仙童的推衍之已不在镇元大仙之下，又能如何呢？清风祖师当年封此画之时，是否想到百年之后他本人已经殒落？”

…

那僧人似是在山塘街留下了什么东西，当时被追的太，打算以后再来取。可是一年过

乔散人摇：“此非我所知，清风祖师一时动念留下了这样的画卷，只是一修为印证。至于这幅画卷本，反倒是可有可无。”

此日夜已，画舫弦歌声渐渐喑去，唯有船上彩灯在中细碎的倒影如鳞。沿街商铺早已上了门板，只有大宅门前还挂着写有各家堂号的灯笼，喧闹了一整天的山塘街上没有一个人影。

此时的苏州山塘街，历经沧桑战、几度兴衰之后，繁华远胜往昔。沿河街面店肆林立、会馆集聚、居货山积、游人商贾如云。山塘河上舟楫往来不断，桨声连连夹杂着丝竹弹唱之音。此河白日间商船穿梭，夜之后彩灯画舫飘，是红尘中富贵风地。

乔散人一笑：“清风仙童确实不会作画，亦不擅歌咏，这卷中画迹本是明月仙童摄山人烟而成，他只是以推衍之术封境画而已。”

柳仙转看着乔散人：“你亦习推衍之术，却无法与两位祖师相比，但在万寿山，你以擅画闻名，何不以此卷画，悟一翻当年意境呢？”

上那门并未与画凝炼一，只是一法术，千年之后待这法力消尽，那画迹就会重新显现。如果那时的画迹已变为千年之后的姑苏山，则明清风祖师的推衍之当年便已大成，不在镇元祖师之下。”

在这河堤石街旁的很多座桥，不知什么年代放置了一座座蹲踞的石兽像，大约半人来，似狮似虎似猫更似狸。这石兽的样并不凶恶，反倒一个个笑呵呵的憨态可掬。夜人静之后，仿佛只有这一座座石兽仍在默默地守护七里山塘河。

这玉佩约一寸宽，两寸长，正面雕一枝修竹，反面刻云图案，近似滴形的廓，大小恰好能握在手心。它落河中竟没有激起半涟漪，仿佛奇异地倒影波光里，远追来的人并没有察觉。

一人影从望山桥方向飞速而来，脚不沾地地沿山塘街飘行向阊门而去，锃亮的光在灯笼照耀下依稀可辨，看面貌是一位中年僧人。他上灰的僧袍撕开了好几，上面还沾染了斑驳的血迹。

柳仙思忖：“万寿山三大祖师，明月仙童我所知不多，而镇元与清风皆极擅推衍之，但我却听那清风祖师本不会画？”

扔玉佩时僧人脚下没有丝毫停留，竟跃上面在画舫间奔行，穿过阊门一侧的门了苏州城。那剑光追不舍，凌空越过城墙飞城中。熟睡中的人们被那一声断喝惊醒，僧人与随其后的剑光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