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拉拉一推盘说：“咱们把用过的餐扔到槽里就行了，明天服务员会来打扫房间的。”

拉拉探探脑地看着茶缸问他香不香。

王伟说：“行，吃粤菜，听你的。”

拉拉持说：“我要上厕所。”

王伟赞叹：“你真好，不光胃好，代谢也旺盛。”

王伟舍生饲虎状：“喝，我不吃别的，也要把这缸茶都喝了。”

拉拉酒足饭饱，脸红，兴致地给王伟讲起笑话来：“从前有一个南方旅游团去内蒙古玩儿，吃饭时，大家坐成一圈，每人面前放着个大碗，里面装满烈酒。来一个牧民，用蒙语豪气冲天地嚷了一段话，把面前的一大碗烈酒一饮而尽，然后唰地从腰间一把锋利的腰刀，猛地把面前的大碗一劈两半，又叫了几句。这时候，导游就开始翻译了，他说，牧民兄弟说了，当地习俗，大家都要把面前这碗酒给一了，否则就是看不起他，就要像那只碗一样被劈成两半！导游说到这儿，大家慌忙全都把酒一气了，喝得一个比一个快，都怕被那刀劈成两半。其实导游还没说完呢，原来他后面还有话——不过，牧民兄弟又说啦，他知大家都是南方来的，不善饮，只要喝一表示个意思就可以啦——等他说完一看，已经倒了一大片啦！”

拉拉像小孩一样不断就着王伟手里的茶缸喝着，结果王伟喝了三分之二，拉拉喝了三分之一弱。

拉拉一面说：“你等着。”一面就到厨房烧上，下了两扎康师傅的面条。拉拉在气腾腾的灶前忙着，王伟站在一边看。待他想走上前来，拉拉就拿手指着他说：“保持三尺距离，男女有别，授受不亲知不？”

房间里气开得很足，洋洋的。拉拉甩下外换上拖鞋，嘴里嚷嚷着：“房间里真舒服呀！”又问王伟：“饿不饿？”

等店家把茶端上来，王伟一看就笑了：“这是茶缸吗？怎么看着像个盆呀？这让我怎么喝得下？”

王伟说：“有一。”

王伟哄：“‘大华’就在前面，咱们持两步。”

简陋而闹的气氛中，百姓过日的踏实劲悄悄温着他们的关系。

拉拉拍手赞成：“好呀！好多年没看过电影啦！”

王伟提议说：“附近有家‘大华’电影院，咱们去看电影吧？”

王伟真心地说：“冬天晚上有面条吃，比什么都好。”

两人一边看着HBO，一边舒舒服服地把面条吃了。

王伟怂恿：“你尝一试试？不错的。”

拉拉舒舒服服地坐在沙发上，一面招呼说：“吃吧，就这条件。”

两人看了电影打车回到广渠门外的公寓，一下车，刚公寓的院门，一阵北风迎面扑来，得人不过气，拉拉觉上厚厚的外像单衣一样轻薄。王伟脱下大衣把拉拉地裹起来，拉着她找个角落，背对着风弯下。等风过去了，两人才直起跑楼里。

王伟问她：“好喝吧？”

他把腾腾的茶缸端到拉拉嘴边，一茶的醇香扑鼻而来，拉拉忍不住就着王伟手里尝了一。

拉拉懒洋洋地窝在沙发里说：“是呀，吃完可以不用收拾——我最恨吃饱后收拾碗筷了，破坏满足嘛。这样多舒服呀，天寒地冻的夜，在房间里洋洋地看HBO。”

王伟说：“咱俩分喝这一缸好了。你喝这一，我喝那一，不用让他们再拿杯了。”

拉拉要挟：“我给的，你不喝？”

一面喝了一大。

拉拉本来是负责说笑话的，也不王伟觉得好笑不好笑，自己先笑成一团。王伟光看她那个傻样，就乐了，哪里还顾得上去笑笑话里的内容。

继续怂恿着说：“你试一次就知好了。”

拉拉连连，赞：“我这辈就没喝过这个味的茶，是掺了啥酒吧？”

王伟说：“公寓就比酒店方便，要吃什么，有厨房用。”

她利索地把面捞起来，装两个盘，又拌上酱调料，让王伟端去。

两人一来，碰上卖糖葫芦的，王伟见拉拉盯着看，就给买了一串。拉拉飞快地吃了糖葫芦，要求：“我要上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