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去把方案拿过来,我们马上讨论。”
拉拉听了还是挺高兴,因为看到黄国栋这回的反应很迅速,明显这位做老板的已经及时觉悟了。她匆匆回自己的办公室去取加薪方案去了。
拉拉先把加薪方案发送到黄国栋的邮箱里,又打印了两份HARDCOPY,她抄起自己的笔记本连同两份HARDCOPY,兴冲冲地去找黄国栋。
隔着几步远,拉拉看到李卫东在黄国栋的办公室里,两人正站在窗前谈话。拉拉走过去,虽然门是敞开的,出于礼貌,她在门上敲了一下道“老板,我把加薪方案拿来了。”
黄国栋本来是背对着门站着,听到拉拉的声音,他猛然转过脸来,生硬地说:“你先出去!我在和李卫东谈话。”
拉拉从黄国栋的态度没有一点思想准备!自从八年前她加入DB后,她没有被这样斥退过。就像人若习惯了无知,就会以为无知是天经地义的——当一个人习惯了尊重,一旦受辱,打击的效果会在他身上加倍放大。
霎时间,拉拉只觉得脸上的血一下褪尽了。她听到自己勉强说了句:“不好意思,我过一会儿再来。”那声音已经变形得仿佛属于另外一个人。黄国栋没有再说一个字。在门被“嘭”的一声关上之前,拉拉依稀看到李卫东惊讶的脸,那惊讶让她感到生不如死。
拉拉逃也似的往自己的办公室溃退,她感到全世界的人都在看着被驱逐出境的她。她但愿父母和王伟永远不要知道这一切。
回到办公地,拉拉马上关上门,而后呆呆地坐着一动不动。
手机的铃声把拉拉几乎迷失的意识重新拉回现实。她下意识地拿起来一看,是陈丰打来的电话。她迟疑地按下接听键,电话里传来陈丰谨慎的问候:“方便吗?最近还好吗?”拉拉听到这声音,一下想起中学时语文课文里有一篇贺敬之的《回延安》,里面说“亲人见了亲人面,欢喜的眼泪眶眶里转…”拉拉嘴里一阵地发咸,她憋了一会儿,才低声说:“我在忙。”陈丰马上说:“不好意思,那我挂了。下次聊。”
拉拉机械地挂断了电话,知觉慢慢地重回到了她的身体,她发现自己的手脚都是凉冰冰的。
关于受辱的痛苦似乎退去了一些,然而,关于要被炒掉的惊惧又紧紧的攫住了她的心。
拉拉像困兽一样来回转了两圈,有个声音在重复地威胁她:他要干掉你了!他要干掉你了!不然他不会对你那么不客气!
“怎么办?怎么办?现在我该怎么办?再找工作哪里来得及!”拉拉绝望地绞着双手,喃喃地问自己。焦虑和惊慌,折磨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