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欣依然不解：“崔师傅，我怎么听着您这话里有话呀？”

崔大卫苦笑一下，哭丧着老脸，叹了气：“原来为了不下岗，我自己个儿整了一绿农科集团的‘黑材料’。本来琢磨着‘黑’张秉京那小一把，让他把我也当个爷们儿待见，可结果呢，自己个儿都落到现如今这分儿上了，到了我也没敢把这‘黑材料’抖搂去。张秉京和陈行是同学，我估摸着，我一抖搂这‘黑材料’，恐怕是张秉京没倒，我自己个儿的内退工资倒先没了！您琢磨琢磨，如果陈行长不和张秉京那小串着，我能下岗吗？”

崔大卫诡秘地笑笑，一副不怀好意的样，似乎是在逗前的女：“咋？您才去三个月，张秉京也对您不地了？有没有啥…”

于欣帮着崔大卫办理完了划款手续，刚要和他挥手再见，却突然想起了什么，赶从柜台里再推门来，脸上表情严肃得连半灿烂也找不到了：“崔师傅，绿农科这个原来是您的，您走之后，谁接手呀？

于欣丽的脸儿更是绽放着明媚的笑，从柜台里面对崔大卫说：“她是才行的大学生，不认识您。也是为您资金安全负责嘛！现在行了，您可以把钱划走了！”

于欣的脸上了从来没有过的沉，她毫不犹豫地追问：“材料呢？这可是大事。我不怕，我直接送给陈行！”

崔大卫学着样板戏里小常宝痛诉土匪罪状的样，也是字字血声声泪地说：“这个破企业，压儿就不够贷款条件。张秉京愣是以企业购置设备和原材料的名义给了她10个亿！那绿农科自己个儿也不争气，愣敢短款长用，这10亿元贷款连一个材料也没买，全在农村建无产权别墅了，这些房现如今又被政府勒令拆毁了。于姑娘，您自己个儿琢磨琢磨，他们断了现金又现了额亏损，咋能时归还贷款呢！他们拿嘛还？就是印假钱也来不及呀！”

熟，跟柜台这姑娘证明一下，我是不是崔大卫！”

看着崔大卫不疼不的样，于欣着急起来，细细的眉皱到了一起，面对刀一般的崔大卫，她也忍不住不耐烦了：“崔师傅，您想什么呢？这本不是个人恩怨的事！银行要年报了。陈行说，要报一份真实而漂亮的年报，是我们的荣

崔大卫的老脸上终于没有了愁云：“我说是嘛！银行得越改革越方便，咋能越改革越让咱老百姓难办事儿呢？！”

于欣仿佛意识到了崔大卫的弦外之音：“您说您有绿农科集团的真实材料？是他们的什么罪证？”

崔大卫咬着牙说：“妇人之仁。她下不了手！”他挤了挤一对黄豆一样的小睛，重重地叹气“咱不这些没儿的事儿了！咱就是啃滓泥的命，生个爷们儿样儿，不爷们儿的事！没本事呀。认命吧，除了混俩活命钱，翻不啥大狼来！”

于欣诧异了：“贷款就要到期了，怎么没有贷后检查和还款计划呀？”

崔大卫没好气地说：“你们张总，除了当副行长，不是还兼着信贷经理吗？他自己个儿着呗！”而后，神秘地望一前的大女，话外有音地说“他敢让谁呀！？”

崔大卫冷笑几声：“还款？房都扒光了，她拿鸟还呀？！”而后不怀好意地笑望于欣，拿搪：“这回，咱们等着瞧闹吧！”

于欣看一可怜兮兮的崔大卫，心直快地说：“裁员是总行定的。这是中国金改革的大势所趋！陈行长也是执行政策吧？而且我听说，陈行本来想把张行拿下来的，可是后来…”

于欣独自推门到了窗明几净的柜台里面。与柜员寒暄之后，两个小妹亲亲地嘀咕了一会儿。等崔大卫再看柜员的面容时，那张圆圆的脸，已经由仿佛严冬般的严肃变成了天一样轻松的微笑了。

于欣惊疑起来，睛直视崔大卫：“您说什么？绿农科建的房，都扒光了？可从计算机台账上看，企业一切正常呀？！

崔大卫会意地眨眨老，继续拿着搪：“您来信贷工夫短，还没会呢！张秉京那小，比猴都，比泥鳅都！他还能让你们这些儿从台账上瞅上的屎来？那他不是白在银行混这几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