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就是话很少的人,两人这样坐在一起,他更是没有话说。待到侍应生下去了,才将面前的文件推到何瑜霏的面前,声音低沉的道:“这是我名下的不动产和车。京都准备的婚房,东青的那套别墅,我已交代律师过户到你名下。还有车,我留了一辆。”
像是怕何瑜霏误会似的,微微的顿了顿,他开口道:“我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原本都是我的错。”
何瑜霏强忍住要掉下来的泪水,道:“我不需要你的道歉,这些东西我也不会要。我自己一厢情愿的事,根本怪不得谁。我爸爸那边我会解释,你不用过去了。”
她揉了下眼角,看向了董家郃,慢慢的道:“你如果真觉得对不起我,回答我一个问题。”
董家郃沉默了一下,道:“你说。”
何瑜霏的嘴角勾了一下,道:“你当初,和孟时怎么回事?”
董家郃没想到她会问这话题,一时间没有说话。过了会儿,才苦涩的道:“是我对不起她。”
他那张俊朗的面孔上浮现出痛苦的神情,何瑜霏觉得自己是在找虐。过去的就该让它过去,可她却很好奇。她和董家郃在一起几年,无论是他,还是他的家人,都从未提起过孟时。
董家郃停顿了片刻,何瑜霏原本以为他会继续说下去的,谁知道他却没有,暗哑着声音道:“抱歉,这问题,我回答不了。”
“是我唐突了。”何瑜霏淡淡的一笑,站了起来,道:“还有事,先走了。”
她的身体僵得厉害,刚打开门,就听董家郃在身后哑着声音道:“霏霏,对不起。”
何瑜霏的动作微微的顿了那么一下,没有回头。她想,她真的是该死心了。
董家郃在包间里,久久的没有动。何瑜霏的问题,像一把利刃,将那些他无法忘记的伤疤挑起,血肉模糊的密密的疼痛着。他出了说对不起,剩下的话,他几乎是难以启齿。就像那么多年里,他从来不敢去想,她过得怎么样,过的是怎么样的生活一样。
他紧紧的闭着眼睛,胃里隐隐的泛疼了起来。他那天胃大出血,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那天,他就想,他为什么不就此死去。死,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他太累太累,有时候他甚至会茫然无比的想,他为什么要活着。
从得知孟时的父亲在狱中身亡。而她杳无音讯后,他就已是行尸走肉。他的眼前忽然浮现出孟时和余江阮站在一起的样子,疼痛加剧。他在疼痛中恍恍惚惚的想,这是老天给他的惩罚,让他活着,生不如死。
桌上放着的手机一遍遍的震动着,他却什么也听不见。就那么久久的闭着眼睛。过了许久之后,他才回过神来,视线落到震动个不停的手机上,接了起来。
电话才接通,那边的人就惊慌的道:“董经理,我们公司上新闻了。”
董家郃揉了一下太阳穴,站了起来往外走,道:“你慢慢说。”
他的语气镇定,脸上一片麻木没有什么表情。仿佛早有预料一般。
那人有了他这个主心骨,压下心底的慌乱,道:“不知道从哪儿流传出一段视频,说我们公司正在建的楼盘是从别人公司活抢过来的。视频里一群打着我们公司旗号的工友冲进去打砸对方的办公室”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董家郃打断,他看了看时间,道:“我现在在外面,你把视频的地址发给我,然后通知公司高层二十分钟后开视频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