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面前说他的儿子是别人的骨肉,您觉得我会对这样的侮辱无动于衷吗?"
"哼,那孩子根本就是儿时平立的翻版。现在医学发达,验证孩子血缘的途径多得很,你别以为我会被你的虚张声势骗过去。"
"甲斐先生,我体谅你的丧子之痛,也体谅你急于想找到继承事业的血脉,但如果因此就胡乱去猜疑别人家的孩子,这就令人无法理解了。"
"无法理解?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验证给你看。"
这句话已经很有攻击性,但顾正荣并没有变色,只是回报了一声冷笑,"甲斐先生,这里不是日本,容不得你随心所欲。"
那些站在甲斐身后的男人脸色都变了,倒是甲斐不怒反笑起来,"说得好啊,顾先生,这里不是日本,这里是中国,但是你也不要忘了,你面前站着的是谁?"
"我怎么会不知道?您是甲斐太平卫先生,如雷贯耳。"顾正荣面不改色,回答的声音也很平静。
外面有人敲门,"顾先生,香槟送过来了,我们想问一下还有什么需要吗?"
客厅里沉默了一下,然后甲斐率先站起来,"顾先生,我看这样也不可能有什么结果,我们另找时间正式谈一下如何?"
"甲斐先生,香槟已经来了,您不喝一点儿吗?"顾正荣没有直接回答,又开始微笑。
甲斐冷笑,然后带着所有人干脆地走了,门口推着餐车的酒店侍应向客人弯腰致意,然后等他们全部消失之后才推着车进来。
这个酒店套房是公司长期定下的,行政楼层,顾正荣来去次数很多,侍应对他也很熟悉,此刻走进套房之后轻声问了一句:"顾先生,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顾正荣微笑,然后付给他小费,"我要休息了,你先去吧。"
侍应退了出去,套房里终于安静下来,他往后退了两步,然后坐在自己刚才所坐的地方深呼吸。
卧室门开了,雅思敏轻轻地走出来,走到他身边抱住他的手臂,然后把额头抵上来。
她的惶恐很直接地透过皮肤接触传了过来,虽然已经累得不想动弹,但顾正荣还是伸手将她揽紧,低头安慰,"没事的,我保证。"
"哥哥。"不安了一整天,到这个时候仍旧不能完全松懈下来,雅思敏呜咽了。
不知道多久没有听到她这样称呼自己了,顾正荣瞬间感觉自己回到了许多年前,那个粉嫩雪白的小女孩总是摇摇摆摆地跟在自己身后,一旦受了委屈就扑过来抱住他叫哥哥。
"我不想让麦克跟他们走,那个家已经害死了平立,我不想让麦克也跟他的爸爸一样。"
"我明白,你放心,不会的,麦克一定不会走那条路。"顾正荣低声安抚她,手机在自己的口袋里,这个时候好像是一块沉重的异物硌在皮肤上,他伸手拿出来放到一边,又垂眼看了一会儿,心里想着凌小萌这时已经睡了吧。
情绪已经稍稍平稳,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雅思敏面露歉意,"怎么办?这次回来是为了解释清楚的,可我真的没想到会那么巧,在飞机上会遇到甲斐,又让他看到了麦克,现在弄成这样…"
"不急,一样一样来好了,小萌的事情我会处理。"顾正荣收回目光,向她露出一个微笑,"这些年我一直托日本的朋友关注甲斐会的动向,太平卫已经老了,又没有继承人,他的几个侄子都不是省油的灯,我看他自顾不暇,不会在这里逗留太久的。"
"万一他硬是把麦克抢走呢?"又回头去望卧室门,雅思敏双手抱得更紧。
顾正荣觉得闷,吸气的时候用了些力气,然后轻轻拢了拢手臂,"不用怕,这是在中国,你和麦克就在我身边待一段时间,我会处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