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束玉打破了僵局。

“啊…啊？…啊！”杜安发现自己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锻炼之后还是跟不上束玉的思维跃幅度，不过就算他是个傻此刻也知该怎么说话，于是猛了一下。

“所以要想方力勇就范，就要一个合适的数字、一个让他无法说‘低’，有理由走影院渠的数字——二百万不错。现在还多了二十万，这更好了。”

话一，室内气氛顿僵。

“吃！”

杜安仿佛得了老人痴呆症，呆呆看着束玉，睛一眨一眨，脑袋却是全速运转起来，思索着该如何把话圆回来。

“…舍利，不异空，空不异，即是空，空即是，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

不行，不能怂！想想当年咱们志愿军，在双方装备相差半个世纪的情况下都没怂，是把朝鲜搅成一团烂泥，现在自己和束玉也就差了一把果刀，怎么能怂？

杜安在心中不停地用先烈们的事迹来鼓励自己，但是血怎么都不起来。

“有那么渴吗？”

睡下之前，杜安和往常一样，把除了厕所的灯之外其他灯都关了，厕所的推拉门也拉上，只剩淡淡的灯光透来，方便人起夜。

杜安觉得自己背上好像了。

杜安保持着这个下半朝向束玉、上半九十度旋转朝向床墙的古怪姿势，说：“价格不能开低了，如果开低了的话，那么方力勇就还是有理由拒绝易和上映，理由我都替他想好了——‘你们报价太低了’，‘其实我并不看好这电影，拒绝易也只是因为他们开的价太低了，实在无法接受，并不是准备让这影片走院线渠’。”

女侠饶命！

束玉突然翻了一个，杜安吓得赶闭嘴，僵，跟僵尸一样，只等了半天，也不见束玉有动静，这才继续默念起来：“是故空中无，无受想行识，无耳鼻意，无香味法…”

“吃苹果吗？”

今天是农历八月十八，月亮和十六相差无几，又大又圆。窗开着，夜风开纱帘，柔和的月光照来，铺洒了一地都是，还爬上束玉的，给她笼上一层皎洁的外衣，白肤泛光，夺人心弦。

房间里只剩下连绵不绝的雄蚊念经声。

又过了一个小时，束玉已经睡熟，杜安却是仰躺在床上，闭着睛，嘴快速地张合着，若是凑过耳朵去，就能听到他中发的声音。

束玉问到，也不等杜安回答，就继续问：“那要是照你这么说的话，你今天下午应该尽量开个低价才是呀？那样的话齐晟也更容易接受，你难就不怕一开二百万的价格直接把齐晟吓走了吗？”

束玉此刻大概是了一天的镜、睛累了，所以把那副大黑框脱了下来，也导致了她的面容毫无遮挡地展现在杜安面前。现在她臻首45度角向左下方倾斜，双手捧了半杯放在小腹前，双很淑女地斜放着。

束玉给他所留下的印象长久以来一直都是自立、、有主见，完全是一副新时代自女的形象，简直都快可以和女金刚划上等号了，这也导致了杜安长久以来一直忘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束玉其实是个女。

这景太，杜安都看呆了，以至于他本来想说的“自独立有情怀”脱而变成了另外一句话。

杜安觉得自己平静下来了，于是转过来，勇敢地看着束玉，安起来：“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你优还是很多的，比如说…”看到束玉的脸时却是一愣。

束玉却不给他这个机会。

听完杜安的分析，束玉半天不说话。良久，才轻叹一声“大学生就是大学生，这些东西，像我这样的中生就不能一下想明白。”

吃完苹果洗过澡洗完衣服晾到门背后又看了一会儿电视后，两人总算睡下了，期间谁也没有再提刚才尴尬的景况。

关键是她此刻秀眉轻蹙，神脆弱无助的柔弱神情，上这小白一般的脸庞，简直就是黛玉再世，和她之前的新时代女形象形成鲜明的对比。

“漂亮大翘。”

这个女人听到这句评价后默默地上了那副大黑框镜，又从枕底下摸了果刀，开刀，举在前，沉默不语，一双镜在寒芒闪烁的刀锋上来回巡梭。

杜安此刻很想这么喊——跪下来喊好像更有效果，不过这个念在脑袋里只是来回了两圈就被抛了去。

此刻背对着杜安的束玉，嘴角勾过一个弧度，继而又隐没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