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拉德犹豫着，犹豫着，终于还是握住了纳的手。

甲板上的肃静，如一场葬礼，手们对纳的憎恶，悄无声息的散去了。

布拉德觉到，他好像要闭上了，不知是于哪情，匆忙找话:“喂，纳，你还有件事没。”

“不，我现在一都不想打败你了，因为总有人比我更。如果以战斗为活着的目标，还不如死掉。”说着，他瞥向了原始人。

布拉德皱眉，竖起耳朵来，听他要怎样咒骂自己。

他那本该冷冰冰的眸，倾着某动人的光彩，在这光彩之中，夹带着些许晶莹，那是他的泪。

“布拉德，我不恨你了。”

“但是你要真正战胜我一次才不会遗憾，不是吗？”

“布拉德。”他微弱低沉地说。

一滴泪，顺着纳的角，落在甲板上，与那一滩血迹为一，血与泪的，令旁观者也是潸然泪下，不过作为男人，手们的泪不轻弹，憋在眶里。

他后悔了吗？这个问题的答案，连他自己都不知，他只知，自己和布拉德一样不再是个恶了。

宿敌，就是这样的人。

纳的笑容，前所未有的真诚。

尽布拉德自己后来也是命运多舛，并不比纳幸福，但此时他仍有着的负罪。

轻微的嗓音，却动了众人，好似受到了纳的悲苦，浑孔张开，心涌起一辛酸的东西。

现在才晓得，当年那场让自己尽风的贵族骑士大赛，竟摧毁了一个少年的梦，那是少年的全。

话音刚落，布拉德倏然怔了一下，心底冒一个声音:我这是在什么？是在希望帮他活下来吗？为什么？

最后的话，纳想对布拉德说。

他同情纳，更同情自己，可怜的自己。

而纳，就是这丽世界的孤儿，真正意义上的孤儿，在每一个孤独的时刻，都是布拉德在陪着他。

无数个过客，我们也可能会过无数个人，而彻彻底底的恨一个人，却是唯一。

纳宽一笑，幽蓝的眸里，小小的满足。

8

“为什么？”

也许是因为，纳的命运和他很像吧。

不怎样，现在一切都不重要了。

这个人，这个犯下过无数罪孽的人，此刻是那么的脆弱、可怜。

“什么事？”

“我想我已经赢了，因为我现在很快乐，前的一幕幕，都是十多年前的自己。”

少顷的沉默，纳的笑容，依然那般真诚。

“因为你什么都没错，你和我其实是同样的人，拥有同样的命运。现在我们两清了，我也终于要解脱了。”

“你还没战胜我！”

即便纳疯狂杀戮陷害他，他却依然提不起怒意，相反，他很奇怪的盼望纳能够活下来。

在你的人不在边，孤独寂寞之时，你恨的人却始终住在心里，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