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什么？”

白锦曦愣了一下。

徐司白就站在她侧，正将之前的分析结论记录到报告里。他神淡淡扫一那伤痕，反问：“看不吗？”

“不过思思说，那个男的，有话带给你。”

白锦曦无所谓地笑笑，转望着窗外。

唯独床上的尸，彩斑斓。

众所周知，徐司白平时解剖鉴定尸的速度是极快的，又快又细致又准确，所以还有个“江城第一快手”的称号。不过今天带着白锦曦，他却是一一伤，一个一个官，仔细辨认、鉴定，再解剖。

“这是哪凶造成的？”白锦曦指着尸右侧大的伤痕问。

这时，徐司白似乎也注意到她的沉默和走神。他转过，近在咫尺地盯着她，那笔直的鼻尖都快到她的脸了。不过，他的神就跟看一尸没什么差别，平静又冷静。他自然而然地直起，问：“怎么了？”

白锦曦笑笑：“老徐，我刚才想，将来要是咱俩都没人要，脆凑合过得了。你可以继续你的尸，我也可以继续我的暴力犯罪，互相理解，不被人打扰。”

“哦，这样啊。”白锦曦刚要直起，一转，却发觉徐司白的脸就在离她很近的位置。乌黑的眸，柔的短发，衬得肤越发白皙。额有极细的汗珠，沿着侧脸缓缓脖里。

徐司白瞥她一，移步下一伤。

但在白锦曦看来，两人不过是因为意气相投彼此欣赏，走得比较近。而他虽然外表清冷，对朋友其实是纯善而真诚的，所以对她比寻常人也多了几分关心。

“这伤边缘呈放状，有革状化现象…”他低喃“这是刺伤…”

这里一片素白。

白锦曦整个人都警惕起来：“什么话？”

女友。

白的天板，白的墙；白的灯光，白的金属棺。

他放下本和笔，弯腰俯近，仔细观察那伤。

“没什么。”

徐司白的助手小姚是个二十的小伙，笑呵呵为白锦曦递上白大褂和手：“锦曦，有什么需要招呼我。”

她立收敛心神，将那倒霉的一幕从脑海中挥去。

“这事我不会凑合。”他说“如果我认定了，就是一辈，全心全意对她好。你也不应该有凑合的念。”

——

“没。”周小篆叹了气说“那思思可不是好对付的，嘴可了。我在她那儿晃了一整天，啥也没问来。不过…”

白锦曦看一不远的徐司白，他正抱着双臂，耐心地等待着她。

——

白锦曦立刻站直了，冲徐司白笑笑：“我接个电话。”摘下手，快速走一旁的玻璃小隔间。

“喂，老大！”

然而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跃得脱的名字，正是周小篆。

白锦曦摇摇。

徐司白带着白锦曦一路穿行，很快就到了更加冰冷安静的停尸房。

偌大的停尸房里寂静而寒冷，时间仿佛逝得格外慢，只有两人偶尔的讨论谈声，打破沉寂。

白雪佛兰平稳行驶在光灿烂的街上，徐司白坐得笔直，双手扶着方向盘，连开车都如此认真。

“谢了。”白锦曦笑着接过，换好衣。一转，就见徐司白已经背着双手，站在尸旁等她。白大罩外，只湛黑的双。

“怎么样了？”她压低声音问。

事实上，也许是因为跟男人没有过亲密的肢接。刚刚跟徐司白意外靠近的那一刹那，她竟然条件反似地想起昨晚，被那个男人全方位压制在下，几乎寸寸肌肤骨骼相贴那一幕，以及烟草、咖啡、男人的呼混杂在一起的气味…

不仅是脸，为了近距离观察伤，他的整个躯都俯低下来，挨着她。她可以清晰地闻到他上的气息：微微的气，淡淡的香皂味，还有法医上特有的那福尔林的味和血腥味。

至于男女朋友？没影儿的事。

“…”白锦曦终于忍不住爆了句。

“看我什么？”他突然开，睛还看着前方。

徐司白微微一怔，转看了她一，然后面无表情地转过脸去，继续望着前方。

尸检所在一幢青砖白瓦的老房里，距离官湖派所不远。正值午后，走廊里一片寂静，偶尔有人声和脚步声传来，也是轻微的。即使大夏天，整幢房依然透凉肃静的觉。

“奇怪的话…”周小篆慢吞吞地、小心翼翼地说“他说：‘如果还有人多闲事，卸掉的胳膊就别想再装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