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抚摸着自己圆如鼓的大肚子,感受着小生命的活动。
他又在踢她了!每当她将掌心贴着腹部,他都会不耐烦地踹她一脚,好像不高兴被随意打扰。
记得有一次,医生给她做检查,当b超仪器照到他的小脚丫时,他毫不客气地将那紧贴肚皮的仪器踢开,医生都乐了,夸赞这真是一条健壮的小生命!
健壮的小生命!凌琅的儿子当然不同凡响,她为生下他的孩子感到骄傲。
笑容僵在唇边,乌亮的大眼睛变得黯然。从她带着孩子离开凌琅的那一刻,也许她和孩子都永远地失去了他。
他没有强迫她!就算她怀孕了,他仍然尊重她的意愿,放她离开!并没有像恶梦里梦到的情景:把她关押起来,抢走她的孩子!
可是,他却选择了另一种更残忍的方式来折磨她!他的冷漠是一种最残酷的刑罚,折磨到她生不如死,几近崩溃!
就算她疯了癫了,他仍然不会出现!
琅,狼,狠心的郎!
用手描画着玻璃上的雾,不知不觉地竟然画出这样一行字。琅,狼,狠心的郎!
泪水再次湿润了眼眶,她无声低泣。
是谁说郎心似铁?她充分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狼心似铁!
病房的门被推开,杨阳走进来,看到她站在窗前吹风,忙快步走近。“凝凝,怎么穿得这么单薄站在窗前,小心着凉!”
香港的冬天并不冷,不过她体质孱弱,万一感冒了将会对胎儿造成影响,也会影响顺利分娩。
依凝伸出手掌把玻璃上写的字抹去,转过身,说:“我不冷。”
杨阳拿了件外套给她披在肩头,说:“今天医院里发生了件新鲜事儿,要不要听听!”
“…”她对任何新鲜事儿都不感兴趣,除非关系到凌琅。
“听说丹麦的弗德里克王妃想慰问医院的病人,遭到了院方的拒绝!那些记者闻讯涌过来,想采访王妃慰问的过程,被警察拦下了!”杨阳说到这里,轻轻吐了口气。“幸亏院方拒绝了丹麦王妃的慰问,不然今天医院更拥挤了。如果被那些缺德的记者知晓你在这里候产,没准会把医院掀翻!”
依凝用手拢着外套,在一张椅子里坐下。
“亲善慰问被取消了!弗德里克王妃又跟院方交涉,她想以朋友的身份来看望你!院长说,那是你们私下的交情问题,只要不放记者进来扰乱医院的正常秩序,他不会干涉!”杨阳说完,便问依凝:“凝凝,你想见她吗?”
“…”依凝诧异地张睫,她想不到袁秋真是冲着她来的!说什么慰问病人,其实因为知道她住在这家医院呢!
像上次的美国医院慰问一样,醉翁之意不在酒!
院方竟然拒绝了丹麦王妃的慰问,这是件不同寻常的事情!一般情况下,院方对于这种可以宣传医院知名度,做免费公益广告的行为求之不得,怎么可能拒绝呢?
依凝心里一动,有种假设在脑子里腾起,似真似幻——凌琅知道她在这家医院里,他不让院方接受袁秋的慰问,怕影响到她的休息!更怕像上次在美国医院里,举行慰问活动时,导致杀手鱼目混珠假扮记者伺机行凶!
很快,她又哑然失笑。为什么她总是改不了做梦的习惯,总是对他抱着幻想,企图为他的绝情冷漠寻找借口,不肯相信他对她真得没有半分留恋和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