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都是长的，谁听了老人的话，也难免会有几分恻隐之心。毕竟这画是老人的作品，现在他要买回去，而且是为了纪念逝世的老朋友，于情于理，方元都不可能拒绝。

“这画，虽然是我画的，不过更是老朋友的遗。”老人叹声：“睹思人啊，我希望你们能把画卖回给我，好让我留下作纪念。”

“什么？”乎意料的答案，一下就让方元和洛愣住了。

“这个…”洛迟疑了下，转看向方元。

这个时候，洛心里本来已经熄灭的好奇心，又重新燃了起来。他暗暗揣测，难这画真的有什么蹊跷？

“呃…”洛愣住了，随即若有所思，中带笑：“方哥说得对，的确不应该卖，反正这画也没多少钱，送回给老人家就好了。”

幸好老人很快振作起来，微微摇：“不过生老病死，这是自然的规律，我也看开了。半只脚都踏棺材中了，还有什么想不开的。估计过不了几年，就该到我了。”

老人也不打算拆穿，轻微一笑，随之表情一敛，又有几分伤之意：“小伙，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你们能够答应。”

“…信！”洛认真，明显不对心。

“是啊，长命百岁。”老人似笑非笑：“我今年九十六。”

“老人家，你千万不要这样说。”洛连忙宽：“您老肯定能够长命百岁的。”

方元目光在老人上掠过，就直接，毕竟在大广众之下，总不会怕一个老人抢他们两个年轻壮实小伙的东西吧。

老人一笑，也有几分怀：“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我与几个知好友在南海游玩。一天雅兴大发，就顺手涂鸦了这幅画，正打算题款的时候，却被一个朋友抢去了。”

洛眨了眨，不老人是什么来意，但是于尊老幼的德，他连忙起拉开旁边的椅，引手：“老人家您坐。”

“说的也是。”洛轻轻，就要把图画卷起来。就在这时，一个人悄无声息现在他的旁边，突然开：“这画，能给我看看吗？”

南海画的，最多算个地名，没有作者名与日期印章，自然算是佚名作品。”

“没事。”洛摆了摆手，同时也有些好奇：“老人家，你要看这画。”

“谢谢。”老人赞许一笑，落落大方坐下，然后歉意：“不请自来，冒昧了。”

好久之后，老人总算是回过神了，慨万端：“一晃二十余载，终于再见到这画了。”

洛一听，就心里有数了，下意识地看了方元一，然后笑：“老人家，有事您说。”

“啥？”洛懵了，仔细打量老人，极度怀疑老人是不是把自己岁数说反了。看他鹤发童颜的样，哪里是九十六，分明是六十九嘛。

有了方元的许可，洛自然不会恶人，直接把图画递了过去：“老人家，你慢慢看。”

果然不所料，洛了，也有心成全老人，当下转：“方哥，你看…”

“二十年？”洛愣了一愣，忍不住问：“老人家，你知这画的来历？”

“不相信？”老人笑了笑，忽然伸手在银白寸长的眉抚过，中略微有几分得意之。对于自己的年龄优势，他向来很有成就。

说话之间，老人的语气十分低落：“不过在十余年前，那夺画的朋友先走了一步。唉，人生充满了苦难，特别是岁数一大，老朋友病的病，走的走，让人无可奈何…”

“知，怎么可能不知。”老人了，轻叹：“这幅画…是我画的。”

“咦？”洛一愣，抬看去，只见旁边多了个老人。一个衣着考究，神抖擞，鹤发童颜，有儿慈眉善目的老人。

“是啊。”老人坦然，表情有几分切：“可以给我看看吗？”

听到这话，洛也叹了一叹，却不知应该怎么安。毕竟以他风华正茂的年纪，说什么似乎都不合适，有炫耀的嫌疑。

这个时候，老人接过图画，好像有几分难以抑制的激动，手指小心翼翼地在图画上轻轻拂过，脸上浮现追忆之。那个情形，好像老人不是在观赏图画，而是回想什么往事似的，陷了失神之中，久久没有清醒。

“佚名就佚名吧。”方元不介意：“反正我买这画，也不是当成名家作品来买的。”

然而，方元偏偏拒绝了，直接摇：“不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