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我再也不能平静了，我开始歇斯底里地哭喊着，甚至几度泣不成声。牧少臻上前一步，将我圈在怀里，不我如何捶打，如何挣脱，他依然用尽所有的力气抱我，好像要把我完完全全地他的血里。

此刻，我看不到牧少臻的表情，可我还是从他禁锢的怀抱中受到了他不可抑制的颤抖还有恐慌。

"可是，牧少臻，你怎么能自私地什么都不告诉我？你怎么能在我什么都不记得的时候向我求婚？你怎么能把我留在你的边？这些年，你尽量补偿我，也许你是求得了心安，可是，你让我怎么面对你？现在只要一看到你，我就会想起当年的情景，想起你当时置事外，无动于衷的表情，想起来我就觉得心寒。虽然理智告诉我，你那时不会游泳，我不应该去责怪你；可在情上，我却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啊！我不明白，就算一个毫无关系的路人，看到当时的情景，也会于人的本能而尽心尽力相救的；可面对朝夕相了一年，以命相救的阿姨，你怎么能到不叫不喊，不奔不跑，不想法去相救？你怎么能就那样漠然地看着她在里一一地消失呢？你怎么能？怎么能？怎么能啊！"

己所想到的，所猜测的："牧少臻，在结婚之前，又或许在你的车撞到我的那天，你就已经知我是谁了，对不对？当年的事情，让你对我、对爸爸都心存愧疚了，所以你才会明知我那时心里有别人，却还是娶了我；所以婚后你才会那么溺我、包容我、照顾我，甚至那么尽心尽责地照顾我爸爸，是不是？"

许久后，他沙哑的声音在我耳边低低："菲菲，对不起。这些年，我每天都在斗争，矛盾，挣扎，我的心里也无时无刻不在为当年的事愧疚，自责，后悔。当你害怕梦魇不敢睡时，当你常常失眠神越来越差时，当你因为恐惧不敢靠近泳池一步时，当你在墓园思念妈妈放声痛哭时，我就想过要把这一切告诉你。我也咨询过心理师，想过要帮你恢复记忆。可是最后我还是自私了，犹豫了，我怕你恢复记忆后，会因此而痛恨我，我不敢冒这个险，因为我害怕失去你啊！"

牧少臻地了一气，突然笑了，笑得有些黯然，"菲菲，我喜你，已经很久很久了。在我十岁寄养到你家的那一年，我就已经喜上了你。我喜你的单纯，喜你洁净无瑕的睛，喜你灿烂动人的笑脸，喜你傻傻笨笨的样。还记得我们向萤火虫许愿的事吗？我那时许的愿望就是希望我和你能永远在一起。可是，没想到发生了那件事情，你失忆了，忘记了五岁前的所有事情，彻底地忘记了我，忘记了我们之间的一切。那些年，我一直在你边，陪着你，看着你，可是你却从没发觉，你的视线从来没在我上停留过一秒。多少次，看着你漠然地从我前经过，看着你微笑地走向冷延沛，看着你在他怀里笑的没心没肺，那撕心裂肺的痛，你能会吗？也许，这就是老天爷对我的惩罚，让你忘了我们儿时的约定，让你会上了别的男人！让我失去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