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竹的心一下凉到底，没想到再听到他们的消息，会是这样的悲剧。

姑！”

她不敢想象，假如有朝一日，何怀卿死了，她落魄的投靠袁克己，该是何等狼狈。

今日裴家，说不定哪日就到自家了。

墨竹朝他使，提醒别再刺激这可怜的妇人了。袁克己这才：“姑姑犯不着这么难过，皇后娘娘死不了。本朝被废黜的皇帝，大都封乡公县公，留条命，皇帝在，皇后便在。”又：“不过邵凌的命，不知能留到几时。”

啊？裴宁檀与裴邵凌的生母是父亲的亲妹妹，当初离开裴家的时候，她曾见过一面，那是位雍容华贵的女人。墨竹定睛细看前的妇人，见她手背虽然有泥尘，但没脏的地方，肤仍旧细腻光。她赶下了楼：“…姑姑？”

袁克己拿姑姑例对妹妹行了生动的教育，见她不声，不禁得意的笑了几声，起在她耳畔低声：“你早晚要回到我这里来…”又在她肩上了下，才去了。

他不急这一时，终究有一日，她会心甘情愿扑到他怀里。

袁克己睨她：“怎么办，也不是你一个妇人能左右的。看见没？没人保护你，你下场就是姑姑这般。丈夫儿没了，只能逃难回娘家！”姑姑能逃来，难保不是广汉王故意手下留情，卖个面给袁家。他早看来，什么名望名声，谁家兵壮，谁家便被人推崇。

“…”姑姑的例活生生摆在前，墨竹实在没勇气跟娘家这座大靠山决裂，可违心讨好袁克己又不，万分纠结。

墨竹见他镇定，心想自己也不能失魂落魄，叫他看轻了，于是也装镇定自若的样：“以后怎么办？”

裴夫人一路逃难似的过来，早已疲惫不堪，起由婢女扶着去休息了。而袁克己则留下来与妹妹说话。

袁克己：“您别慌，您已经安全了。邵凌呢？怎么没跟您在一起？”

袁克己冷幽幽的回：“宁檀想对我们赶尽杀绝的时候，也没见您和姑父拦着呀，听说裴墉这老家伙就是姑父推荐的。”

袁克己杵着下，侧脸朝她笑：“还讨厌我吗？”

裴夫人垂泪恨：“…若不是我没了夫君儿，我又怎会逃到翠洲来听你说风凉话…”

裴夫人哭的更厉害了。墨竹朝他瞪，袁克己不为所动，：“这些都是真话，姑姑不愿意听也可以，反正早晚看得到结果。”

袁克己皱着眉，毫不留情的：“我早就听皇上弱，皇后联合魏家把持朝政。自从表妹当了皇后，在朝堂上安了多少亲信，只有你们自己知。姑父和邵凌全皇都了大官。的这么急，难怪广汉王看不下去要杀你们！”

裴夫人啜泣：“夜里，广汉王的人杀来，你姑父和邵凌被逮住了，我侥幸逃了来…我在路上听说，你姑父已经不在了，邵凌还押着…但就怕凶多吉少了…”

裴夫人又噎了两下，终于抬了：“克己，你当然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广汉王不支持征伐何家，正遂你心愿！”

裴夫人抚养了墨竹十年，情厚。她一把抱住墨竹，放声大哭起来。墨竹很快便觉肩被姑姑的泪浸了，她抱着姑姑，心里十分憋闷难过。

—

“…”她没法否认，娘家是她最后的归宿。

第二日，墨竹与袁克己分别，继续往云州赶路。姑姑听说她要回到何家去，震惊不解，还有丝丝的嫌恶，但转瞬便隐藏了起来。

袁克己一副无所谓的样：“姑姑不要太过伤心。广汉王控制了皇都又如何？全国有几个州县听他的？我父亲正等您呢，您好好休息，明日咱们先回到家中，一切从长计议。”说完，朝左右丫鬟吩咐：“服侍夫人安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