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没那么愚蠢，所以对你我不利的事，我会统统忘记。”墨竹斜睨他：“哥，你懂我的意思吗？”

“哈，你也没那么愚蠢。”

“不是满城风雨，而是朝野震动。”袁克己冷笑：“据说魏丞相上疏皇上，提议派兵诛杀何家父，以儆效尤。”

“不是咱们的事，是整个袁家。”袁克己杵着下，对她哼：“你的未婚夫陇西何氏，祖上给袁家提鞋都不的，现在却要迎娶袁家嫡女了。定下这门婚事的时候，吵的沸沸扬扬，父母不得已把你送到裴家，希望能息事宁人。最近，何家来了几次，想娶你过门。 我看你是真的不记得了，现在提醒提醒你。”

谁会为死几个蝼蚁难过呢？

士族如丰茂的大树，庶族如低矮的杂草，而仆们，只能称之为蝼蚁。

士庶间的差距，简直与族隔离相差无几，士族嫡女下嫁给庶族弟，类似于人-兽杂-。墨竹皱眉：“爹娘为什么会答应？明知要闹得满城风雨。”

袁克己一怔，之前听凝云说妹妹为了不嫁给庶族，竟然选择了投河自尽，他还以为她在裴家这么多年，早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满脑士庶之分。现在看来，她似乎和想象中的不大一样。或者说，磕脑袋变傻后的妹妹，跟他的想法更接近。

袁克己冷笑：“你让他活，可他敢活着吗？”

她仿佛掉了一个不见底的峡谷，一直向下沉去。她跌坐在椅上，苦恼、痛心还有自责。

“不是什么，脑袋只有一个。你说丞相尚且不敢发兵讨伐何家，就很能说明问题了。”墨竹：“说一千一万，世纷争，谁有兵听谁的。”

袁克己觉得颇为新奇，他没法理解为什么妹妹会因为两个仆的死，就这样的表情。

“哦？你愿意嫁过去？”

袁克己的许多举动，明显和其他士族格格不，没想到，第一个与他想法接近的人，竟然是妹妹墨竹。作为袁家的嫡，他早就嗅到了世的味，咋看之下，庶族们依然骄傲蛮横，但也仅剩骄傲蛮横了。十年前，翠洲附近的一帮供奉苍神的教徒叛，他们不什么，一律斩杀，亲历过那次逃亡后，袁克己就明白，士庶没有什么区别，刀剑面前，都是要死的。

墨竹淡扫他一，：“威胁我？”

墨竹没傻到在古代喊人人平等，但至少某些朝代可以到对人命形式上的尊重，私自打死仆，若被检举，也是要受惩的。但显然，她来的这个世界，并不是个宽容的年代，不是穿越之后客的日，还是最近变成袁家嫡女，她只受了彻骨的冰冷。

“…真没法喜这里…”她低低喃。

人的神经是在锻炼中不断变的，比起自己上背负的这门惊动宰相皇帝的婚事，差跟自己哥哥-，就显得似乎没那么叫人纠结了。

“我怎么可能因为别人几吐沫就去死。”墨竹冷着脸：“在我看来，是人都吃五谷杂粮，谁也没比谁贵！”这句话已是大逆不了，士庶不婚是亘古真理，不容置喙。

初次见面，她还是个小心翼翼的客，才恢复份几天，她就完全换了一个人，敢与他平起平坐了。不

而且比起手无缚之力，只懂诗作赋的门弟，被士族们鄙夷的庶族武将更有用。当年，为翠洲刺史的袁家家主，向何家求救镇压叛，作为报答，把嫡女许给节度使何御榛的长为妻。

袁克己碍于许多原因，往往没法直接说自己的想法。

袁克己越发奇怪了，自己妹妹是投河的时候，脑袋被河卵石磕傻了么，之前敢跟他叫板，似乎*对她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但现在却又为两个蝼蚁般的仆伤心，他冷看她：“不喜也得忍着，真正让你心烦的事在后哪。”

在袁克己看来，这是他那个服五石散，平日里疯疯癫癫的老爹唯一正确的决定。

“哼，说说罢了，兵必败，本打不过姓何的。”袁克己似笑非笑的看她：“你的未婚夫是个庶族武夫，一旦定下婚期，世人要对你诛笔伐，你自尽维护士族的名誉。”

他，但谁敢保证张老汉不会因为恐惧，自行了断。

墨竹怔怔的看着袁克己：“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