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第一场雪的时候顾夕颜送走了踏狼和横月。

顾夕颜问桂官：“你相不相信？”

桂官分析：“当今皇太后是熙照二百余年第一个庶族的皇后当时选凤台李氏为媳是为了巩固她自己的皇权得到夏国士族的认同。如今皇太后基已稳年事也渐长她要开始为方家安排后路了。姑娘虽然显赫是皇贵妃之妹康嫔连氏之侄理说应该是最在希望的但我反而认为这是你的劣势。太后在位期间大力打击士族连氏虽然有嗣但并不得而吴氏家族中早已没有人在朝为官。老爷也没指望你能选上只希望能分方氏一杯羹而己。可现在太早了皇太后还掌握着朝政把持着内有皇贵妃在前姑娘如果也了…说不定反而惹了皇太后不兴…”

端娘面无表情地沉默良久。

顾夫人自从秋风起时就不好常常倚在床上家里的事务大都由田嬷嬷领着见顾夕颜这么说也就没多问。

桂官激动地望着顾夕颜的脸嘴角喃喃半天才应了一个“是”字。

踏狼就嫁到了富县一农家是端娘的一个姊妹妥娘的媒。说是农家家里有几百亩良田还有一个榨油坊日颇为殷实端娘亲自去访过踏狼也满意。横月家里有寡母嫁回了舒州是端娘作的媒以前就认识男方的父亲在海南郡溪州府幕僚听说是顾家二姑娘的贴婢女非常满意来接横月的时候还给顾夕颜送了一尊小小的赤金显天神象。

“那你相信他吗？”顾夕颜问“你相信他会遵守诺言等你十五岁就让你籍？”

顾夕颜除了帮顾夫人料理一些家务事外大分的时候都用在了描红。她自认为还颇有些步但崔宝仪那里却还是让惠兰招呼她。她知自己还没有过关也不问什么拿了写的字每月去一次。

桂官脸黯然：“象我们这样的人是没有籍的…不能随便婚拿不到路引…没有自由之…”

端娘看了很兴说：“姑娘嫁前跟着夫人学学理家也是应该的。”

顾夕颜：“有没有别的办法？”

两人分手各自回屋顾夕颜继续安静地坐在屋里的大榻上描红。

顾夕颜知桂官误会了以为她听说自己没有希望能选上皇妃就打起豪门的方少卿的主意她也不解释说：“既然没结婚你还是帮我打听打听吧！”

顾夕颜又问他：“你上次说到藉的事是怎么回事？”

“那就更不可能了！”桂官笑起来英俊的五官在中午温的秋下飒而磊落“方少卿年幼就和礼尚书徐镇之女订了亲虽然不知为什么一直没有完婚但两家都面的人家结婚是迟早的问题。”

到了晚上顾夕颜找了端娘来商量：“横月和踏狼年纪都不小了家里的情况你是知的。我怕到时候实在是撑不下去了最先遭殃的就是她们几年及笄的丫。我们不如早打算你给两个丫说说看她们是什么想法趁早找个婆家嫁了去…大家都面。”

桂官笑而答应了。

桂官郑重地：“我也相信。”

田嬷嬷却很担心顾夕颜趁着顾夫人卧病在床拿了权不放手后来看顾夕颜办事轻重分明而有条不紊说话亲切温和却遇事沉稳事事都请示顾夫人这才渐渐放下心来。

顾夕颜屋里就留下三个人她主动找了顾夫人说旧人用惯了不用再加人了。

到了腊月中旬家里又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桂官苦笑：“我只能相信他。”

“我找遍了熙照的律令除非他愿意担保我籍否则没有其他任何途径。”

顾夕颜的生日就这样冷冷清清中度过了。

到了腊月里家里的事情突然多了起来回京述职的世要请客送礼明年一开就要开始官员的查了哪里该走动的哪里该拜访的顾夫人都要顾着加之上就要过年了年事的置办祭祠的礼品下人的打赏宴的名单也都要她一一审她已久卧床榻自然有力不从心。田嬷嬷虽然明但毕竟是下人也不敢随意作主顾夕颜就趁着请安的时候给顾夫人主意渐渐地很多事情都回到了顾夕颜这里来。

顾夕颜沉：“你知方少卿的情况吗？”

顾夕颜沉思：“你帮我找本关于熙照律令的书吧…”有什么比读一个国家的法律更能了解这个社会的生存规则的呢！

顾夕颜如柳叶般修长柔顺的眉轻轻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