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可以冲着领主——虽然是代理领主——大吼大叫吗？

于是他不顾男爵夫人的惊讶继续往下说：“艾德里克伯爵请我去他那里，这是修院长多拉介绍的，他原是我的老师…”

他还可以基本什么都不，就坐收农民们的信赖和供奉吗？

“艾德里克伯爵更需要我。”他把伯爵这个词念了重音，鬼的态度，似乎没有他想象的，也许今天的事情解决起来会很顺利，他想。

他开跟鬼说：“我要离开这里了…”

谢普一听就吓傻了：“什么！这怎么可能？”

蒙了伯爵的青，在艾德里克伯爵领地上了一个修院长当，他能有在布拉德领地上生活得这么惬意吗？

“你错了，是这里（这里重音）需要你。”鬼重复“你不能走。”他微笑着将手中的纸卷一挥“这里需要…您，最可敬的新任图尔内斯特主教大人。”

一方面，是因为鬼的工业——手工业也是工业——带来的大量金钱远远超过农业上他可能收到的，所以他本用不着去勒索农民，另外一方面，农民们不知男爵夫人换了个人，只觉得自从他来了，税收也少了，结婚税也免了，收获却多了，活轻松了，而且领主免了劳役，又派下好多可以拿工资的工作…

但是再怎么拖延，要的事情终归是有限的，他终于收拾完毕，去找鬼告别。

但是，留下来，也是不成的，烟囱一天比一天多。

他心里是知答案的。

农民们的收增加，负担减轻，给他的奉献自然也就慷慨了，中奖的人通常不会在乎税率，获得额外收的人也是。

“又愿女人廉耻，自守，以正派衣裳为妆饰，不以编发，黄金，珍珠，和贵价的衣裳为妆饰。”这句圣书里的话不知怎的跃他的脑海，他立即就忘了这句话，因为来的人是鬼，不是敬神的人。

到了艾德里克伯爵领地上，还会有这样的好事吗？

“你走不了，这里需要你。”

这句话说得很轻柔，很温和，很文雅…但是传到年轻教士的耳边，那不亚于平地一个霹雳。

鬼却不乐意从人所愿，他没有因为听到伯爵的名号而让步。

“但是，”鬼摇了摇，不肯接受：“你不能走啊。”他摆了一个阻拦的手势。

他拿的东西不比“再来一桶”少，准确地说，是后者的好几倍，在农民们当中的评价，却和“再来一桶”是一个天一个地。

他还会有和的炕睡吗？

光透过镶在窗上的膀胱和角薄片建筑，给男爵夫人洒上了一层淡金，她穿着式样极其简单朴素的麻束腰外衣，周上下全无珠宝装饰，脚下踩着一双平底便鞋，手中拿着一卷纸，就这样向他走来。

他穿过走廊，看到鬼向他走来。

这原是他来这里以来日日夜夜一直想说的话，事到临，又觉得说这些话很艰难。

他还能吃上面条吗？

“是修院长多拉介绍的。”谢普又调了一遍。